“我们现在该怎么做?”我紧张地问他。
他抚了抚我的肩膀宽慰道:“不用害怕,据我了解,圣母得胜教堂的维克多主教既不老也不蠢,不会做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,就算教堂真的牵涉进去,可能也是无关紧要之人被逆贼蒙蔽,皇帝陛下圣明仁慈,不会因此迁怒我们这些忠良之辈。最值得我们忧虑的是,负责清剿清茶门的人是雍亲王,而他一直反对我们传教,我担心他会弄假成真借题发挥,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,就是在事情发酵到惊动皇上之前掌握真相,并尽可能地降低波及范围。”
啊,雍亲王负责!难不成广源寺那个人人畏惧、脾气暴躁的王爷就是他?
其实从我进京,就一直在暗中从各种渠道了解这位未来的继任者,但和三阿哥诚亲王、八贝勒,甚至十四贝勒相比,他的话题度并不高,虽然这么多年来他劳苦功高,也很少被卷进是非中,但……好像人们觉得他过分执着于做好眼前的事儿,没有长远的规划和企图。还有一些零星的大胆的评价,说他刚愎自用,心肠冷酷,手段残忍,不适合当皇帝。
这些认知显然是有误的,但他的铁血手腕在历史上赫赫有名,如果他反对传教,这次的事情必不能善了!
我几乎已经闻到了血雨腥风,害怕得有些发抖,只能竭力保持冷静,“我们该做什么?”
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,安东尼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,从容道:“我把你叫过来就是为了嘱咐你,回去之后,先不要在十四贝勒跟前提起这件事。雍亲王是他的亲哥哥,但他们俩关系一向不睦,十四贝勒年轻气盛,又和我们交往过密,如果他插手这件事,可能会起相反的效果。雍亲王最疼爱的弟弟十三贝勒曾在东堂治过腿疾,我和他挺聊得来。现在我要去他那里打探一下风声。你不是和礼部官员杨猛很熟吗?你去找他探听一下皇上下次何时传召法国使团,想尽办法作为法国使团的翻译官再次进宫。”
这么说,如果真相对我们有利,而雍亲王要对我们不利,我就要承担起在皇上面前陈情的责任!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宋岚手里的本子突然被抽走,她又惊又怒地抬起头来,却看见左脸上有一个清晰手印的葛忱正脸色铁青地看着她。
宋岚从没见过葛忱同别人发生矛盾,也没听闻他用言语谴责过别人,但当他生气的时候,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,因为那种目光让她如芒在背。
葛忱那种压抑的怒火,尤其让她有种深刻的内疚。
“对不起,我闲着无聊,所以随便找本书来看看,没想到拿到的是你的手抄本……你知道吗,出版的书籍里没有说她是怎么穿越时空的,也没有埃文麦克沃伊这个人,当然更没有秋童和他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……”她其实很想走过去安抚他,说,如果生气你就发火,如果难过你就哭泣,怎样都好,只是不要一直这样压抑自己。但她不敢,她只能一边道歉,一边试图转移话题。
葛忱冷着脸指了指门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宋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面红耳赤地朝门口走去。手握在了门把手上,却想起了来这里的初衷,又厚着脸皮退了回来,从书包里拿出志愿表,“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