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身上用的什么香?老十曾孝敬给我一瓶法国香水, 起初我闻不惯,开了瓶盖忘记关, 没几个月就散没了, 怪可惜的。”
我被她们团团围住,七嘴八舌的提问扑面而来。
被挤到一旁的宜妃哭笑不得地呵斥她们:“不要这么无礼, 对我的客人客气点!”
包围圈最外侧,一个头戴靛蓝色抹额、容貌有些刻薄的老妇人也冷着脸道:“是啊,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!宜妃可还病着呢!”
离我最近的那个穿明黄色夹袄,化着全妆,看起来稍年轻些的妇人用眼梢白了她一眼:“德妃当然稳得住了,秋官就住在十四家里,想必十四媳妇没少与你说道。”
德妃端着架子,淡淡地说:“这有什么可说的。”
“怎么会没什么可说的呢!她难道没告诉你,前两日十四和老四在宫门外……”
德妃本就阴沉的脸更不好看了。
幸好宜妃及时打断了她,“哎哟,头疼。”
两个宿敌各自收敛锋芒,略过这一茬,气氛很快再次热烈起来。
宜妃给了我上宾的待遇,不让我给众人行礼,还让我在她的卧榻旁落座,而其他妃嫔、福晋格格等则坐在我们对面。
这令我感到被尊重和重视,身心都很松弛。
后来宫女陆续又上了一拨新茶和茶点,我们一边喝茶吃点心,一边聊天。
或许是过年的缘故,我注意到她们的服装都很鲜艳,越是年纪大的,穿的越是花哨,身上的饰品琳琅满目。即便是相对素净的德妃,头上也插满金玉。
怪不得我在欧洲的时候总是听教廷的人形容大清的富硕。
这间待客室里也有一座精美的座钟,当下午四点的钟声敲响时,我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外面,天色已经灰得很深沉了。
可是这些女眷毫无倦意。
我已经认识了其中大部分,比如穿明黄夹袄的老妇人是三阿哥和五阿哥的额娘荣妃,德妃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额娘,惠妃是大阿哥的生母,八阿哥的养母。年轻一辈有五阿哥和九阿哥的福晋,还有宜妃娘家郭络罗氏家的儿媳妇们,孙一辈的主要各王府、贝勒府的千金。
宁舒是三阿哥的女儿,敏秀是十阿哥的女儿,佳舒是……九阿哥的女儿。
所以被雷劈了的狗就是刚才神气活现的九贝勒……这反差倒是始料未及。
这场‘八卦局’缠缠绵绵,以对我的夺命连环问开始,以莎士比亚的著名悲剧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