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说话。
他哼道:“因为年羹尧, 对我心存怨恨是不是?”
从广源寺一嗓子吓得我撒丫子狂奔到现在, 刑罚恐吓, 哪一件不比偏袒年羹尧严重?他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。
“王爷言重了, 您对我有指点提携之恩,我哪儿敢跟您记仇啊。再说, 那事儿最后不是我占了便宜吗?”我垂着头看着他脚上的云纹, 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他语气软了下来:“你还是明白事理的。”
我不明能打你吗?
“女公爵的身份非同一般,她来大清的目的, 可能不止是为了传教。在她离开北京之前,你要时时刻刻跟着她。晚上也不要回贝勒府了,我在俄罗斯公馆旁边的客栈给你定了一间房,你去那里下榻便是。”
大年三十哎!我还许诺给满月包饺子呢!
见我面露抗拒,他好言哄道:“差事办得好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这倒提醒了我,我冒着过劳累死、压力猝死的风险给他打工,为的是什么?不就是为了让他看到我的才华和努力,给我一个在历史舞台上发光发热的机会吗?
于是我抬头笑了笑:“理论上来说,我隶属葡国教廷,在大清既无身份,又无官职,王爷怎么如此信任我?当然了,不管王爷给不给我解决身份,我都会竭诚为您效力的。”
他嘴角往下微微一瞥,眼里也有三分笑意:“黄毛丫头一个,三番五次在本王面前卖乖,你当本王听不出来,你想讨个一官半职。”
我赶紧虚伪地摆手:“不不不,您误会了,官不官无所谓,主要我想名正言顺地在您手底下成长。”
他眯眼瞧着我,“想跟着我?”
不想啊。可我也没能耐把你换掉啊!谁让你抢到了皇位呢!在这个年代站错队可是会死的!
我坚定不移地点头道:“当然!”
他弹了弹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状似随意地问:“那十四贝勒呢?”
一方面衷心必须表,另一方面还得让他相信我的确在给十四贝勒下‘迷魂药’,才能助我离开贝勒府。于是我故作娇羞地掖了掖耳畔的头发,做作地说:“不一样的关系,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半晌没听到反馈,我悄悄朝他望去。
他和德妃娘娘很像,不笑的时候,很容易显得刻薄。此刻,方才还似有若无的笑已经完全消失,却而代之的是冰霜般的冷漠。
哈,我的小计策起作用了!他一定在想怎么保护十四贝勒不被我迷惑,怎么才能尽快把我从贝勒府弄走!
他现在还得用我,所以没有威胁我,而是用那种苦口婆心的姿态教育我:“你要跟了他,就不可能在朝廷任职,也不可能风风光光地站在大殿之上、百官面前,更不可能实现你的理想抱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