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吧……
终于从柜子最里面摸到笔,接着又发现另一个问题:没有凳子。
“少待,我去隔壁搬个凳子。”我放下书册便往外走。
他猛地拉住我,身子往后撤了撤,用眼神示意我看向他的腿,不经大脑般随意说道:“坐这儿。”
我气笑了:“你不想上我走就是。”
“走,走去哪儿?去雍王府还是……西班牙!”压抑的恼怒一点点显露原形,笑容被挤得支离破碎,他的表情变得很诡异,与此同时,攥着我手腕的力道也越来越大。
我总结过和他发生冲突的经验,已经琢磨出一点应付他的门道来。
首先我的情绪要稳,不能被他带偏,走向硬钢的歧途;其次,要第一时间找准点燃他的火点,在大火烧起来之前,点对点精准灭火;再次,如果时机恰当,等他情绪稳定下来,再摆事实讲道理,争取下次不会因为相同问题刚起来。
总而言之,压抑自己的情绪,用理智而不是卖惨求饶或硬碰硬来解决问题。
“就去缈琴院!吃点饭,摸摸狗,然后睡觉。没别的。”我强忍着手腕的疼痛,没有挣扎,简洁而快速地解释。
“没别的?”
“是,我不可能去雍王府!那是我上司训诫我、给我吩咐工作的地方,我已经连续工作了很多天了,现在需要好好休息。我也不可能去西班牙,传教执照上写的明明白白,永不可回欧洲。”
手腕上的力道松了松。
我诚恳的解释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焦虑和暴躁,但他并没有放开我。
“埃文麦克沃伊,一个英国伯爵,你正排的那出离经叛道的戏,又是私奔又是殉情的,就是英国歌剧改编的吧?是他讲给你听的,还是他带你去看的?你和他什么关系?”
埃文?我下意识瞥向哪个包裹,难道是他寄来的?十四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,安东尼带着郎世宁来,难道就是为了这?!
“看着我!”耳畔猛地一声怒喝。
我赶紧调整情绪,竭力保持平静,再次解释:“他是一个朋友,我们在印度认识,又在澳门重逢,因为共同的理想有过几次交谈。我排的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,我们谈的都是航海相关的事情。”
“共同理想……”十四用牙齿磨碎了这几个字,面色阴沉地盯着我:“你不如直白地说知己。”
我和他确确实实不在一个频道!我明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,他为什么非要曲解我的意思?
最重要的是,他有什么资格质问我??
我恨不得大声告诉他,对,他不仅是我的知己,还长的贼帅!更重要的是,幽默绅士,贼有魅力!怎么样?!
“共同的理想是进入大清,他当时从新大陆带了一些抗旱易活的农作物,可以解决很多地方土地贫瘠不出粮的问题,而且他的船非常先进,连葡萄牙这种航海国家的船都无法企及,我是觉得如果能引进大清,可以利国利民,仅此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