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没听到他的动静,我微微挪了挪膝盖,扭身看他,再次尝试为自己争取正当权益。
眼神与他一对就哑火了。
他正看着我出神,眼神复杂难懂,但我可以确定,有杀气!
不是吧,我做了什么让他动了杀意?!
他很快收回眼神,举步从香案上挑出三支香,在香烛上点燃,而后插到香炉里,对着佛像拜了拜。
这时候还不赶紧训话,拜佛做什么?抑制杀意吗?
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。
拜了三拜,还低声诵了几句佛号,他才凶巴巴地质问我:“让你来拜佛,你干什么来了?”
我还以为要从点心甜不甜开始算账呢……
他不提,我也自动略过,克制着发颤的嗓音,反复斟酌着道:“按王爷的吩咐,参加浴佛节,拜佛,拜完感觉自己未开窍,想得到更多启示,就去法会上听经。”
他毫不留情地戳破我:“是去听经,还是看讲经人?”
“当然是……”
等等!他为什么笃定我是去看讲经人!就算是八福,也以为我是慕名去听经而已!
我没有冤枉他!他绝对监视监听我了!我和居生的来往他了如指掌!
为什么赏赐点心?此刻我才彻底明白,那晚从圆明园回来,我在门口遇到居生,他踩烂了我的樱桃,因此要赔我点心,当时我说不爱吃甜的!
所以他赏了点心,而且是不甜的!他就是想提醒我,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!
怎么可以这样侵犯别人的隐私??
我脸上火辣辣的,一股火山爆发般的怒气冲上大脑,直接熔断了维持生存本能的保险丝。
我猛地站起来,怒视着他:“经我听了,人我也看了,哪里不妥,请王爷明示!”
他好像被我的反应震惊了,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我对王爷一片赤诚,以为王爷对我与旁人不同,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!”情绪太激动,不察觉眼泪飙飞,吼声也带着明显哭腔。
丢人!我背过身去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,回身准备继续声讨,这才发现他掏出了手帕。
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……别哭了!”他神色微僵,眼里有几分不自在,把帕子往我跟前一推。
我没接,用手抹泪,克制不住双唇发抖,“我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人,有什么好防备的?教廷把我当工具,十四爷只想将我禁锢在后院,其他人只想让我出力、分享我的胜利,只有王爷教导我,为我创造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,我以为您是懂我的,我以为我们是双向奔赴的……”
他眉头一拢,表情明显软化了,捏着帕子快步朝我走来。
我抽泣了一下,继续道:“……的上下级。于公,我没有半分保留,无论王爷提什么要求,我都会不遗余力,不管有什么想法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您。我自以为做得无可挑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