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尚书怒目而视,恐吓温乔。
温乔毫无惧色,继续输出:“秋大人为毫不相干的孤儿奔走求学,为礼部官员杨猛之妻雨中求医,难道她与他们都有私情吗?!别人被万民请愿书里重情重义的秋大人触动,尚书大人您却利用这一点,对秋大人施以心刑!这与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?”
接着他看向大理寺卿和督查院御史,“大清律例规定,对嫌犯用刑要有依据。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雷生默与命案有关,他充其量只是个证人,刑部无权对其用刑,请两位大人明鉴!”
大理寺卿迟疑了片刻。
一直沉默的满柱忽然说:“钦差大人不如先审一审雷生默,到底与本案有没有关系。”
八爷趁机把张尚书拉回公案,一拍惊堂木,“雷生默,案发当天及前一天夜里,你在何处?”
居生跪得挺直,眉宇间十分挣扎痛苦,下唇咬得毫无血色。
我知道他将要说的话,对他是巨大的考验,心也不由自主地提起来。
等了片刻,他终于下定决心,“五月初三,乳娘谭妈告诉我,隔壁莲心说家里老鼠多来借猫。她觉得有点蹊跷。因为秋大人家里有狗,猫狗不容,此前宁受鼠害,也不用猫。她本想问问秋大人,可秋大人早出晚归,碰不上面。又说胡管家要把她送回老家,怕无缘再见,只能托我跟秋大人告个别。
五月四日晚,我回来时,谭妈已被送走。可她为孙子纳了一半的鞋底却忘了带。我沿途追出去三十余里,终于赶上了一顶小轿。刚想将她拦下,两个轿夫却主动停下来。一个说,没动静了。另一个说,找块石头再……再砸几下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说到这里,他满脸痛苦懊悔。
谭妈死了。
他这几句不仅把猫主子被杀的嫌疑转嫁到莲心身上,而且也点出胡管家和谭妈之死有关。
他已经意识到忽然送走谭妈不对劲,所以立即追上去。可毕竟没人提防自家人,他怎么也不会想到,胡管家会对谭妈下毒手。
原来那晚他欲言又止,是想提醒我莲心举动怪异。第二天晚上他不在家,是目击了最亲之人被杀害。
我们都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。很难说是我连累了他,还是他连累了我。
八爷蹙眉道:“轿中之人就是谭妈?两个轿夫是雷家家仆吗?为何要杀她?可报案了?”
居生艰难一点头:“报了,舜天府署已抓了两名轿夫。他们并非雷家人,是临时雇的。害人是为钱财。”
“既然顺天府署已审理清楚,就不必再提了。说说你案发当天的行踪吧。”
“钦差大人!”
谭妈被害,说明阴谋的主导者有可能要从四姝的来源着手,我不能再被动等待,必须主动出击!
我果断将他们打断:“谭妈之死,和我这件案子关系重大,不能不提!”
张尚书冷眼看过来。
八爷道:“有什么关系?”
“不知刑部案卷里有没有提到,刚才雷先生已经说了,我这几个婢女,都是从雷家买的。和我这笔交易的,就是谭妈。现在,四个婢女,死的死,跑的跑,谭妈也接着被害,您不觉得蹊跷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