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垂下一根布条栓在我手腕上,这才卸下雍亲王重负,将他拉回去。
待我被拉上来,四肢发软,瘫坐在地。
他让人提着油灯,颤颤巍巍地过来问我:“怎么样?脖子,胳膊,身上,哪里痛?”
豆大的火点,照出他额头上成片的冷汗和毫无血色的双唇。
我一时怔忡。
他艰难地弯下腰来,担忧地看着我的眼睛,语气急躁:“说话,吓傻了吗?!”
接着扭头吩咐人:“快去请大夫!多请几个!”
“王爷……”我这才回过神来,赶忙说道:“我没事儿。你……”
他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,另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无意识地按压着,裤腿膝盖往下的部分血迹斑斑……
“无碍。”他随口一说,接着想把我搀起来,“要是能走,就别在这儿坐着。房间里亮堂,让大夫好好瞧瞧,别留下隐患。”
我奋力爬起来,反手搀着他。只觉得每走一步,他便浑身一颤。
“别走了!”我从侍卫手中取过灯放在地上,卷起他的裤腿,只见膝盖下方小腿中央的位置,在浓密毛线裤下,两道凸起的伤痕边缘为青,中间发紫,最中央已经破皮流血。
看着就疼。
想来肚子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如此不能走,也不能背,只能叫人将他抬下去。
侍卫们把他安置在床上,我在旁胆战心惊地站着。
看他冷汗岑岑,闭目忍痛的模样,只觉得等大夫的每一秒都煎熬。
外伤倒在其次,最怕胳膊动了筋骨,腰腹内脏受损,这时代没有彩超和ct,中医能判断精准吗?
“你既受了惊,又受了伤,先回房吧,不必在此候着。”他抬眼瞧了瞧我,叫一旁给他擦拭伤口的晓玲把我送回去。
我噗通一声跪下,把怎么引来沈如之的原委交代了一番,颤声道:“是我的罪过,不敢请王爷宽恕,您就让我在这儿等到大夫来了问一句心安的话吧。”
他闭着眼摆摆手:“你做的不错。我早就想找这个姓沈的,可本地帮派横行,人人都讲江湖义气,相互包庇,很难把他揪出来。商人能供养他,却控制不了他,若不是你说服宁子珍,今日他不会现身。放心吧,刚果儿很快就会把他抓回来。”
“我不放心。”我摇摇头:“不听到大夫说您没事,我不走。”
他翻开眼皮看了看我,无奈地叹了口气,叫人给我搬了把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