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头火起,忍不住怼他:“王爷这话说的没道理,我又没错,为什么要挨罚?您没见那一桌美酒佳肴有多铺张!分给有需要的人,不比浪费了好?!何况您刚才也说,他们欺负我在先!我气一气他们,不过分吧?”
“气他们何须作践自己?你自己不难受?”
“我有别的计划。待他们来请我时,我要让他们知道,我宁可和乞丐同桌,也不给他们这个脸!”
“好!理应有此志气!”他不仅不嫌我‘搞事儿’,还变相鼓励我。迎着明月步调悠悠,循循善诱道:“我听说你准备在济南最贵的酒楼大摆筵席,打得什么算盘,说来我听听。我帮你参详一二。”
以我的个性,这时候应该兴致勃勃地说句:你猜!
可面对现在的他,我说不出口。甚至一想那个画面,都觉得自己轻浮无状,滑稽可笑!
薄薄的丝绸不能隔热,他手心里的温度,烫的我手腕难受。
这只手,还做过什么?
我心头泛起一阵恶心,情不自禁地奋力一挣,义正言辞道:“王爷,不管我有没有错,您要罚我,我是绝不敢跑的,不必拿我。”
他一怔,面上有几分难堪,可很快就释然,腔调一转,柔软中带着点求饶的苦涩:“从前你想方设法往我跟前儿凑,这些日子却总躲着我,也不再跟我说知心话儿了。这会儿没有旁人,你索性说清楚,到底因何事恼我?是怪我没给沈如之恩典吗?”
“您误会了,我永远支持您在公务上的决策,也绝不会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。”我长长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,咬牙道:“王爷,下臣名声很差,咱们这样……于礼不合,叫人看到说三道四,连累了您,我恐怕难在朝堂立足。”
他一怔,五指瞬间松开,眼神晦暗无比,声调比方才冷了不止一百度:“你怕我耽误你前程。”
我沉默以对。
良久,他自嘲似的嗤了一声,转过身去望着深沉平静的湖面,负手轻叹:“原来你坚定不移的选择是前程,在它面前,其他任何选择都无足轻重。”
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,你听我和十四的墙角了?!
为了能让雍亲王自在游湖,巡抚衙门将这附近的人畜都暂时转移了。
湖边一片寂静。
连彼此克制压抑的喘息,都格外清晰。
良久,平静的湖面涌来一串涟漪。
他回首淡淡望着我:“我在你的前程上或多或少有些助力,你感激我吗?”
没有或少,只有很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