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硬生生咬住舌尖,也把迈出的脚悄悄放了回去。
他捂着肩膀抬眼看了看我,发现我一脸冷漠后,抿紧双唇垂下头去。
屋内再次陷入死寂。
明明开着窗,外面的声音却一点都传不进来。彼此克制而沉重的呼吸倒是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。
这短短三米的距离,就像三百年时光那样难以跨越。
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。
“既然……”嗓子有点滞涩,我清了清嗓,扬声道:“既然王爷身体不适,那就早点休息吧,我明天一早来汇报。”
“不准走!”他以为我立即要走,身子往前一倾,差点站起来。
发现我并没有动,有点尴尬地揉着肩膀,扭头不看我,冷声教训道:“你当什么事儿都能拖到明天?你睡着的时候别人在捕猎!”
我心神一凛:“王爷说的是?”
“你的印章还在别人手里,就一点不着急?你可知这是多大的把柄?”
我就知道达哈布会告诉他!
幸亏今天拿回来了,不然今晚肯定别想睡了。
我把失而复得的印章放到桌上,原原本本地将怎么丢的,怎么得的,与他说了。
当然,忽略廖小爷的发疯表白。
即便如此,他脸色依然很差,忍了几忍,还是没能忍住,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怒斥:“冲动,莽撞,义气行事!江宁卧虎藏龙,暗流涌动,两江总督上任一年多都没能吃透这里的情况,直到现在都不敢把家人接来,你初来乍到,脚上黄泥都没沾,就凭一腔孤勇横冲直撞,想驯服虎豹当走狗,岂不知,人家一翻身就能把你……”
那个恶劣的结局他没有说出口,满眼忧惧后怕。
我心中警铃大作——他这种情绪只要稍微失控,下一步就会剥夺我的自由,把我圈在他认为安全的范围内。
“直到现在,在王爷心里,我还只有一腔孤勇吗?”
即便只有四成信心,现在我也得支棱起来,表现出百分之二百的气魄。
“我是在充分了解了江宁的情况后,才决意办商报的。
纯粹的政治产物很难在这里落地生根,完全的商业行为则无法被朝廷接受,想要化解潜在的敌人,全面掌控这里的文化思想,就得在政治和商业之间夹缝求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