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我本来就没打算搞死四姑娘,而是要打碎她的骨头,重塑。
“宋掌柜,你起来说话。”
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,我只好让达哈布把他扶起来。
“我听说你有个十三四岁的儿子,读书很好,在童试中获得了第五名的好成绩。这棵好苗子好好培养,将来前途不可限量。不过,学海无涯,伤仲永的事儿屡见不鲜。就算真中了进士,也未必能做官。若能有个引路人,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宋青山鳏居多年,家有三子,老大老二都已经成亲,在点石书局做杂活。这个读书好的,是小儿子,被他寄予厚望。
在这个年代,科举做官是光宗耀祖的事儿,是一个宗族好几代人的梦想,一旦成功,意味着合族鸡犬升天。
没有一个供孩子读书的家长经得起这种诱惑。
宋青山眼睛一亮,语调难掩激动:“如果大人愿意提携犬子,青山愿做牛做马,誓死追随!”
我摆摆手:“我区区一个八品末流小官,哪有资格提携别人。不过,我和吏部的方铭大人、督察院的严三思大人关系尚可,方大人是康熙三十九年的榜眼,严大人师从大学士李光地,若能得其中一位指点,是天下士子求之不得的福气。”
“那是那是!”宋青山连连点头,搓着手道:“这两位巡视官如今就在总督署,如果您方便引荐,我现在就回去把犬子带来。”
“不急。巡视工作紧凑压力大,现在不是好时机。这样,你让人拿着这封信,把令郎送到北京晋银票号找他们的东家陈付氏。等我回京,再做后续安排。”
达哈布把我刚刚写好的信递过去,宋青山赶忙接过,谨慎问道:“大人是想让犬子以后在北京应考?可他的学籍在江宁,而且我家一时分不出人跟着去照料。”
我道:“在北京应考肯定比在江宁更有优势,那里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政治民生。学籍的事儿好办,我走之前就可以找学政大人办好。至于他在那里的生活,你完全不用担心。陈付氏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儿子,也在备考,两个士子正好相互监督。有了我这封信,她会安排人照顾好令郎。”
四姑娘伏在地上恨恨地看着我,咬牙切齿道:“宋青山,你没听出来吗?她想把持你的儿子,好让你在江宁为她卖命!”
宋青山苦笑道:“浅知,你怎么还执迷不悟,秋大人是在给你生路啊!”
“放屁!”四姑娘怒骂,“她在逼我死,你也是!我总算看清楚了,男人都是一样薄情寡义!王侯将相如是,贩夫走卒亦然,这世上就没有一个痴情种!
我堂堂江南第一才女,点石书局的大掌柜,跟了你这么一个又老又丑又没本事的窝囊废,你是怎么跪在我脚下感恩戴德的?!这才几天,看我肚里装了你的种,就以为能做我的主了?做梦!顾家是我的,你被扫地出门了!”
接着冷笑着着看向我:“你不就是想让他作践我,才给他许下这些好处吗?实话告诉你,我不过是借种生个继承人而已,看他忠心,还有点用处,就把这个机会给了他。现在用完了,他别想再进顾家门。你的如意算盘休想打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