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猛悄悄扯了扯我的衣服。
行!我走!这一次我认输!
走出班房很远,杨猛才抹了一把虚汗,小声告诉我,他并没有来得及派人去通知雍亲王,刚才只是虚晃一招。
怪不得着急拉我走呢!好险啊!
我顿住脚,忽然觉得这个固若金汤的总督署,是我住过最危险的地方,甚至比刑部大牢还可怕。
于是我不再回后院,叫人回去打包简单的行李,带着杨猛,直奔水师营房。
“秋大人,你要去找雍亲王何须带行李?”杨猛不解地问。
“因为我不是去告状,也不是找他寻求庇护的。”
我总不能时时刻刻躲在他身边,像个累赘一样。我得主动出击,发起反攻!只有敌人死了,我才能睡得踏实!
水师营房规模壮观,而营房离演练场地还有一段距离。
一个把总带我们在海滩上跋涉许久,才来到带到雍亲王面前。
他正站在炮台上观看水师演练。
远处的海面上,十艘战舰正追着靶船放炮。
靶船是一只小船,由两只快蟹船牵引,内部填充芦苇,中间树立木头三根,上挂草席以作靶标。当它进入警戒范围,战船就会开炮。
除了用大炮轰击,水师官兵还会施放抬枪、鸟铳等各式火器,用点燃的箭矢射向靶船使之燃起大火,当靶船燃尽,执令官禀报长官们敌船被击沉,演习才算结束。
这个环节主要检阅指挥水平、操船能否熟练以及船体状况,要求水师战船相互之间联络有序、运作自如和司令有方。
战船操演完毕后,还有水兵游泳演练。
在中间休息环节,我独自登上炮台。
四爷惊讶地看着我:“你怎么来了?出什么事儿了?”
平平无奇的一句话,忽然激起心中万千委屈和后怕。
一路上对目前局势的判断及冥思苦想出来的对策,都被发沉的舌根压住了,我没控制住,情不自禁扑过去抱住他,吧嗒吧嗒地掉眼泪。
“谁欺负你了?”他掰着我的肩膀急地询问,感受到我哭得发颤,便将我紧紧抱住,轻抚后背,温柔地安抚:“好了好了,别害怕,我在这儿!”
越安抚越崩溃。
直到眼泪把他厚厚的冬装都洇透,我才慢慢平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