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我的管家出去买菜,都被人拒绝。
在这种情况下,一切工作都被动中止。
我很燥郁。
尽管早就预见过这些攻击,心里对这些手段十分不屑,可在真正面对的时候仍会不由自主地抱怨:要是我成功回到文明社会,根本不必经历这些!
然后就陷入新一轮的后悔和憎恨中去。
我知道,这种想法非常自私甚至卑鄙,对四爷很不公平,所以竭力使自己忙碌起来,分散注意力。
从这周开始,我去慈善基金会转转,在东堂帮帮忙,去翰林院看看书,剩下时间就在家写教材,顺带给学生们上课——叶兰坚持每天都把两个女儿送来,陈付氏的小儿子和宋青山的小儿子也跟着蹭课。
我现在只教两门课,一是西方文学,一是吉他。
我给他们读的第一本书是《唐·吉诃德》。
这本书幽默滑稽,构造了一个完全不同于现实社会和中国社会的荒诞世界,比较容易吸引孩子们,会让她们产生丰富的联想。
主要是我自己想重温这个故事,我想从唐·吉诃德身上借点勇气和力量。
像他一样,在这个如梦似幻的世界里,保持着自己的梦想和信念,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和困难,忠诚地对待自己的朋友和爱人。
晚上,叶兰来接女儿的时候给我送了一篮子樱桃。
“相思樱桃,今年比去年熟得晚一些,不过味道更香甜。”
我怔了一会儿,“在圆明园摘的?”
“是啊。这是最后一茬了,圆明园正在改建,果树都拔了,只剩几棵樱桃树,听说以后就不再开放了。”
果树都拔了,他想怎么改?
我拿了一个,用手帕擦了擦送进嘴里。
果子非常饱满,汁水丰厚,香气扑鼻,甜得人喉头发涩。
“今年是四福晋张罗的,雍亲王没去拔草耕地,听说病了。”
心里一咯噔,我立即问:“什么病?”
叶兰神色不忍,故作轻松道:“不严重,只是气郁,胁肋胀痛,睡眠不好。”
哦,谁不是呢。我又吃了个樱桃。
去年在章丘,他还说,“明年圆明园不开放了,等樱桃熟了,先让你进去吃个够。”
这大概就是‘初心虽好,奈何世事变迁’吧。变的,确实不是他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