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澳门谈好的那三位医生已经全部到位,目前住在东堂。
东堂离这里约有五公里,在公共交通极不便利的时代,每天往返费时费钱,徒耗精力。
刘布朗道:“好像不可以,清廷不允许洋人自立门户单独居住。”
“还有这个规定?”我立即请教顺天府官员,得到的答案是确实有。
所有洋人必须由教会统一管理,要么住在教堂,要么住在朝廷规定的地方,比如去年皇帝下旨为钦天监官员敕造的住宅区。
我们正说着,达哈布忽然带过来一个女子,说有急事儿找我。
“大人!”那人见了我就噗通一跪,带着哭腔道:“阿古丽格格在正阳门上想见您,请您过去看看吧。”
什么没头没脑的话。
我跟阿古丽又没有什么交情,再说,“你是?”
她抬起那张哭肿了的脸,神色有点心虚:“奴婢是贝勒府的婢女,在阿古丽格格屋里伺候的,名叫揽月。”
我不认得这张脸,对这个声音略略有点印象。
貌似曾经骂过我。
阿古丽可找了个好婢女!
这俩人吃饱了撑的,朝我身上打什么鬼主意!
“不好意思,忙着,没空。”我吐出一口晦气的浊气,摆摆手让达哈布把她带走。
“求您去见见她吧,昨儿小阿哥没了,她也不想活了。您要是不去劝劝,她就真从城门楼上跳下去了!”
我一怔,小阿哥没了?这才不到两个月吧?
可是见我有什么用?
第一不是我害的,第二我这里有医生,但没有仙丹啊。
揽月拼命给我磕头,磕得头破血流,咚咚作响。
安东尼和朗世宁都过来劝我:“看在上帝的份上,我们不能见死不救,你过去看看吧。”
顺天府的官员们也一致劝我。
这架势,我要是不去就是个刽子手了。
无法,我只能硬着头皮和她走一趟。
路上得知,从阿古丽剪发疯跑出去之后,就成了全北京的笑柄,十四爷再也没去看过她。阿古丽歇斯底里,到处找他,十四就干脆躲到了丰台大营。
而小阿哥本身很健壮,三天前忽然得了急症开始拉绿屎,大夫说是受了凉,阿古丽坚称有人给孩子下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