牟巧儿一拍脑袋,慌道:“哟,还没看呢!”
达哈布大步朝我这里跑来,牟巧儿从后面追上锤了他一拳,“要看也是姐姐我看,你个爷们竟敢往大人闺房里闯,是不是不要命了?”
达哈布后知后觉地往后一退:“你快去。”
牟巧儿恨恨一跺脚:“你就站这儿不动了??真是个顺鸟,追出去抓刺客报官呐!”
往日机警伶俐的达哈布今天好像没睡醒似的,被她点了两次才拔腿朝外追去。
1717年6月27日 康熙五十七年五月十七日晴
又惊又吓,一夜没睡好,上班的时候昏昏沉沉。
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。
我开始怀疑自己穿错了衣裳,检查无误后又怀疑领子后面是不是夹了只袜子,或者头发又该染了,叫下属确认了一下并没有。
可问他大家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,他却不说,装傻:“什么?哪有?我没发现啊。”
直到下午安欣扇着蒲扇来暗示我该买冰了,我问他:“副使可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?”
没想到这一句话,把这老匹夫臊得满脸通红,扔下扇子落荒而逃。
过了十五分钟才回来捡。
然后假装漫不经心地问:“雍亲王回来了,现在就在宫里,你不知道?”
我一怔,手里原本转得无比丝滑的笔突然脱轨而飞。
一年期已经过了好几天,昨天我还在想,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原来已经回来了啊。
人人都知道,只有我不知道。
安欣帮我捡起来,意味深长地笑着:“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。全天下都知道,他是为你受了这一年磨难。之前在佛门清净之地,你不便去探望也就罢了,人家都回来了,再不去看看,难免显得……是吧?我刚打听过了,他已经见过皇上了,这会儿在永和宫。宫门下钥前肯定得出来。反正也快散值了,你现在就去他必经之路上守着吧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故作淡定:“要去看的。找个合适的时机,去雍王府拜访岂不更好?”
安欣呵呵一笑:“也是,在这里,这么多双眼睛看着,凭白给自己添是非。”
“这天儿越来越热了是吧?班房里坐不住,你早点回家吧。”他又扇起蒲扇。
“哎。”我应道:“明儿我叫人送冰来。”
当班房重新静下来,我脑子却一点也不清净。
腊月二十八那天,我给他写了那封信,犹如石沉大海,一点儿水花都没溅起来。
耿格格是四福晋处理的,跟他毫无关系。
宁六爷虽然死了,却死在了大年夜,而我的信是二十八送过去的,他根本不可能反应那么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