巡捕营官差一吆喝,赶牛人一瑟缩, 赶紧催动大黄牛跑了。
等他们走远, 我转身往那差役脑袋上拍了一掌,怒道:“季广羽你好大的狗胆, 连我都敢戏弄了!”
“姐姐是怎么认出我的?”他嘿嘿一笑,不等我回答就傲娇道:“我知道了,是不是被我刚才的反应震惊了?”
“屁!是你刚才那句小心忘了变声!”
他仿佛没听见似得,摇头摆尾地撒娇:“看到姐姐这么为我着急,就是真被刺一刀,我也是心甘情愿的!”
真混球。
我刚抬起巴掌,他又嘟了嘟嘴,委屈道:“我都回京两年了,和姐姐说话的次数还凑不齐两个巴掌,每次都公事公办,连个笑脸也不给我。我还当姐姐和我生疏了……这世上,我只有姐姐了,要是姐姐疏远我,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。”
我不算是外貌协会,可我有正常审美,他顶着这张脸撒娇,只会让我更冷酷,“那我给你娶个媳妇吧!”
“不要!”他立即板起脸来,倔强道:“我的小仙女不可替代。”
……油嘴滑舌,但是管用,一腔怒火顿时熄灭。
巡视江宁已经过去六年了,这世上人人都在变,似乎只有我们俩还停在原地。我不变的是容颜,他不变的是心境。
那年七夕他对我说,‘日久见人心,时间长了大人一定会相信我’。
六年说短也不短,但比起一辈子,还是不够长。最好用一辈子来验证。
我将他带回妇产医院,借用戒芳的办公室,让人给他打了盆水。
等他擦完脸上的血迹,才问他:“顶着别人的脸干什么去了?找我做什么?”
他趴在桌子上托腮将我看着,笑眯眯道:“干点不能让姐姐知道的坏事儿。”
我知道白莲教从未放弃拉拢他,不免担心。
他从来都有读心术,还会蹬鼻子上脸:“姐姐要是怕我走上邪路,得时不时关怀我一下呀。”
“……关怀的还少吗?吃口荔枝都没忘了你!”
见面虽少,书信来往却没断,三五不时还差人给他送点银子吃喝。
他哼了一声,“不比靳驰多。”
……
我从手腕上扒拉下一串象牙念珠,递给他:“这是ban禅额尔德尼赐我的念珠,你戴在身上可以消业。”
他才不管有什么用呢,抓过去放在鼻下闻了闻,喜道:“姐姐带了几年了?”
“昨天才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