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她们接到圆明园照顾是可以的。我愿意成为她的老师和玩伴,可我不想成为母亲。母亲总要无条件付出,孩子总是能毫无顾忌地索取。我不想被这个身份束缚,我想做一辈子儿童。这大概也是我母亲为我取名时的美好期许吧。她希望我更爱自己。而我希望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你,而不是孩子。”
他抿了抿唇,神色中既有感动又有愧疚,深深看了我一会儿,仍道:“其实做了父母才知道,为孩子付出,要比向父母索取更幸福。”
我竟无言以对。
他黯然一垂头,半晌试探地问:“也许你只是不喜欢别人的孩子。要不我们再找个大夫看看,行吗?”
这是受什么刺激了?
我没少和他报怨被年幼的皇子皇孙气到爆炸,尤其是他二十三、二十四弟,六七岁狗都嫌,被康熙宠上天,简直是行走的混世魔王。
且从未表达过对孩子的喜欢,难道是他自己想生孩子了?
有了儿子想女儿是吧?
“我生不了,也不想生。你要是想要孩子,找别人生去!”
说完起身就走。
“你……”他被气到失语,等我出了餐厅,才憋出一句:“混账,无法无天,不可理喻……”
后面大概还有,我走得快没听到。
我们俩偶尔拌嘴,每次都是他放下面子来哄我,矛盾从不过夜。
这次我实在很生气,便满园子转悠,就是不回卧房。
转悠到湖边,晓玲在纳凉,劝了我几句。
原来前一段时间四爷伤寒病倒,来探望他的人明里暗里指责他,凭白占我多年青春,却不为我后半生考虑。
“从前他很健壮,极少生病,偶感风寒,发着烧还能办公。这一次,缠绵病榻近十天,至今还有些咳嗽。你在家的时候他总逞强,你一出门,他便这痛那痛,烦躁不堪。也许他终于发现,他比你大十几岁,可能没法照顾你一辈子。他想给你找个别的依靠,除了丈夫,可不是就是孩子最可靠吗?你别生气了,等过段时间,咳嗽好利索了,他就没这么多愁善感了。”
他生病的时候我在家看顾了两天,那两天他昏昏沉沉格外脆弱。
我只当这一次感冒病毒更强悍些,没成想,是他体质变差了吗?
两天后他就照常起来念经、写字,赶我出去上班,正好我忙得不可开交,也没多想。原来他只是在逞强?
这可一点都不坦诚。
看着晓玲,我又想起年羹尧进京的事儿,慢慢踱回卧房。
第230章
房间里没人。
桌子上放着一把团扇, 扇子上画着一艘行驶在星海里的船,船上有两个依偎的小人,一个拖着条大辫子侧脸看着身边人, 一个短发明眸仰望星空。两人身边星光熠熠,像萦绕着数不清的萤火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