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看看书, 写写文章, 学学英语,和我的小圈子牌友打打牌, 偶尔还能看四爷被我气得暴走, 心情舒畅,吃嘛嘛香。
除了偶尔接到埃文的信会伤怀几天, 平时连我都羡慕她。
有一段时间,我被她这种轻松闲适的状态麻痹了,忍不住想,如果她愿意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也不错。
但在她写的故事里,每一个主角都在向往自由,每一个主角都为追求更高的理想而赴死。
而大洋彼岸的埃文一直保持单身等着她。
所以我还是得履行承诺,帮她死遁。
在德妃葬仪上,她做了充分的准备,不仅把自己化成病秧子,还跪晕好几回。
内命妇都看在眼里,相互唏嘘:好命的年妃怕是活不长了。
于是好多人去劝皇后:眼瞅着年妃一脚迈进阎王殿了,快别让她在这儿跪了,要跪出个好歹,怎么跟皇上交代?
皇后哪儿能当这个坏人,三番五次派人去请示皇上:能不能让年妃免跪?
皇上知道晓玲打得什么算盘,根本不想配合她做戏,每次的回复都是:免。
可晓玲非得‘挣扎’着爬起来尽孝,坚持要履行儿媳妇的职责,终于在葬礼结束后成功‘吐血’。
从此就缠绵病榻,再没能下床。
这次年羹尧来觐见,皇上特许他见一见年贵妃。
我担心年羹尧觉察出异状,或对晓玲发难,特意从旁压阵。
不过我并没有一开始就进去,而是等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才去。
为见外臣,晓玲穿上了贵妃冠服,衣服故意做得宽大,配上‘命不久矣’妆,只把她衬得枯瘦如柴,好像随时会咽气一样。
我进去的时候,她已经满脸泪痕,颤颤巍巍站起来给我行礼,却因为‘体力不支’倒在我怀里。
年羹尧本来面色阴沉安坐不动,见晓玲给我行礼,好似才想起我的另一身份,不情不愿地站起来。
他穿着四爪团龙服,戴着红宝石顶戴双眼花翎官帽,气势上比多年前更有压迫感,不过态度稍有所转变。
“秋大人。”他抱了抱拳,脱下帽子抱在怀里,斜睨着我:“贵妃让你费心了。”
如果这句话换个说法,换成‘你对贵妃费心了’,就完全是另一个姿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