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, 因为提拔保举季广羽,我也被‘请’到大理寺jian禁审查。
审问我的,是多年的好友严三思。
他提点我说, 皇上不会相信我勾结清茶门,却在意‘武诸葛’是从我家里被抓走的, 更在意我和廖志远暗通款曲多年。
亦即, 廖二给皇上戴多年绿帽, 谁都救不了他,劝我不要白费力气,应该想想如何自保。
我请求面见皇上, 他却狠心不见。
不得已,我开始绝食相逼。
饿到第三天,我仿佛看到了故去的德妃和李氏抱团嘲笑我:报应啊, 你也有今天!
昏昏沉沉间,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牢房外传来, 我满怀期待睁开眼, 却是宝亲王。
他亲持特赦令将我带出大理寺,却告诉我, 季广羽已经被押往刑场, 此时怕已经没命了。
一阵天旋地转后,我强撑着跨上他的马。
“你这样想去哪儿?!”他拉着缰绳不放。
“我去看看志远。”
“你疯了!这时候撇清关系还来不及!你这一去, 岂不是把别人捕风捉影的话坐实?!”他蹙眉低斥了几句,接着苦口婆心道:“这么快处决他就为了保全你,别再为难皇阿玛了,你要多理解他的苦心。”
‘以后再难为他,多理解他’是中秋那天我劝他的话。
现在他反过来说我,听着一股浓浓的嘲讽味。
我点点头,“我理解。也请你们理解我,不去看看他,我死不瞑目。”
他拉下脸来,眸色阴冷,语调轻佻:“你不会真和他有私情吧?看上他什么?”
我本想扇他一巴掌,却没有力气,只能朝他脸上吐了口吐沫。
他闭上眼本能一躲,仍旧没松手,半晌伸手擦去唾沫,深深看着我道:“我不该说这混账话惹你生气,但就算你拿刀砍我,我也绝不放你去。既为了皇阿玛的尊严,也为了你的生前身后名。”
“你们父子俩绝情得让我厌恶。”
入狱时,狱卒收走了我身上所有尖锐的东西,所幸我还有牙。
说完这句,我往前一抬身,狠狠一口咬住马耳。
马儿顿时嘶鸣一声,乱蹦一通,狂奔而出。
我险些被颠下去,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位了,满嘴腥咸——分不清是血,还是眼泪。
志远,你等等我吧。如果不能带你回家,就让我以自己的身躯替你受这一刀。
雪越下越大,马蹄总是打滑,将将要到刑场时,后腿劈了个岔,终于将我甩飞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