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还不等她真正走近,她就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。
赵麟的声音,沈春花是非常熟悉。
但这一刻,沈春花宁愿是自己听错了,或者幻听了。
“可怜啊,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啊!”
“你感觉是意外还是那个了——”
“应该是受不了自杀了吧,这种知识分子是最受不了屈辱和辛苦的,也难为他跟着我们一起铲了六年的牛粪!”
“听说他还是一个著名的学者和大学老师呢——”
“唉!”
“可怜那个孩子了,中午的时候他们好像还在一起吃饭吧!”
“可不是嘛,他儿子不是娶了上面沈家村前村长的孙女吗?不是他们都自己开了一个厂子吗?这么好的日子,他怎么就想不开了?”
“在咱们眼里看着不错的小厂子,可能在人家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。听说他以前还研究过一阵经济,还出过国呢!”
“可能也不是自杀吧,就这么点小池子,怎么能自杀呢!”
“但就我们这个地方,也不可能有人谋杀他啊。他这样,只能是一不小心掉进去了,要么就是故意跳进去了。”
“哎!本来挖来喂牛马的。现在这样,上面肯定后悔死了!”
那些沈春花眼熟的人,都下意识的沉默着。
而那些沈春花完全不熟悉的人,则是后面压低声音议论纷纷着。
“爸,爸,你睁开眼睛啊,爸!”
沈春花没有见过赵麟真正情绪失控过,这次是沈春花第一次真正的见对方哭。
心里难受着,感觉到不知所措。
最后沈春花只能一点点的挤进来,只能挤到的最里面,下意识站着安静着。
石岩牧场的里面,并没有像沈家村大队那样的一百瓦大灯泡。
这里的大部分的灯光,都是后面几个屋子里面的灯光。还有一部分灯光,则是场上几个带红章工作人员手上的刺眼手电筒。
“下午五点半,我们一起吃饭时,他还完全正常。等吃完饭后,他洗完饭缸,就自己提着饭缸先出了食堂。”
“你爸爸平时有饭后散步的习惯,他吃完饭就提着饭缸出去,我们大家都看见了,也习惯了,就谁都没有管。但等大家都吃完了,好多人一起出来路过这边这个蓄水池时,就发现他已经趴在里面了!”
“我们当场好多人跳进去,立马就把他拉了出来。就半米深,两米长的一个小池子,我们新挖出来给牲口喂水的,却没想到——”
几个拿着手电筒的年轻人解释着,赵麟抱着自己的父亲,继续崩溃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