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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夫人手中佛珠拨动声骤然停止,秋桂的脑袋垂得更低了,只觉得这室内空气开始黏着,让她开始不能呼吸。

良久,老夫人闭上眼,神态不明,“那挽澜对此有何高见?”

顾挽澜随意靠坐在了圈椅之中,姿态慵懒,“高见算不上,但想来既然是误会,只要苦主愿意解开便好。”

“呵。”老夫人发出一声冷笑,“啪”地一声便将手中佛珠拍在桌案之上,一双眼凌厉地盯向顾挽澜,“可若是那苦主欲壑难填呢?”

老夫人猛地发难,数十年管家的威严陡然释出,吓得秋桂已是跪下了地上,额上冷汗连连,下意识屏住呼吸。

顾挽澜却丝毫不受影响,只悠闲地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,单手托腮看着老夫人,眨了眨眼,“祖母,若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便叫欲壑难填,那觊觎他人之物者岂不是非人哉?猪狗不如?”

秋桂听罢,只觉自己被一道惊雷当头劈下,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耳朵给封上。

大小姐居然敢当场痛骂老夫人猪狗不如!

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吗!?

不过,老夫人却知如今并不是和顾挽澜撕破脸的好时机,于是明知顾挽澜她在指桑骂槐,她也只能忍下,忽视额头上还在一跳一跳鼓起的青筋,冲着顾挽澜挤出了一个笑,“挽澜的意思是——”

“自然是分家。”

“哐”地一声,顾挽澜随手丢开的白玉瓷杯砸在桌案之上,发出一声脆响,秋桂猛然惊醒,随即发现老夫人竟是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胸膛鼓起,脸色涨得通红,像是被一口气被憋住,连忙上前给老夫人顺气。

顾挽澜施施然起身,拍了拍衣裙,“老夫人可是不愿?只是老夫人可要想清楚,只要一日不分家,二叔那些图财害命的传言可就一日难以洗清呢。”

憋着一股气瞪了顾挽澜良久,终于顾老夫人还是败下阵来,颓唐道,“好,可以分家,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。既是要给你二叔彻底洗清嫌弃,那便是要挑一个人多的大场合。”

“譬如?”

老夫人似乎是彻底想明白了,语速越说越快,“恰好你新近归家,不如就趁此机会给你办一个认亲宴,一方面众人都在方便给你二叔澄清,另一方面也让大家都认认你,好方便你日后在京内行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