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密林之时,他便隐隐觉得顾挽澜对萧隼的态度有些古怪,不像是知道了萧隼的身份,于是方才他便出言试探了一番。
果然,顾挽澜竟是不知萧隼的真实身份。既不知他便是前柔兰王子,也不知他就是如今即将要上京的柔兰质子。
这就有意思了。
顾挽澜赶在宵禁之前回了护国公府,回院子里换了身没有血污的干净衣服之后,又马不停蹄地去看顾乐欢和戚容。
顾乐欢见到顾挽澜风尘仆仆地进了屋,连忙站了起来,用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眶,“母亲方才已经醒过了,还问了你,不过太累了,才又睡下了,大夫说她无事。崔公子他如何?”
“他没事。”顾挽澜正想再说点什么,“咕咕咕——”腹中传来一阵声响,在静谧的屋内很是明显,顾挽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“夫人既然无事,我便先回去了。”
顾乐欢也才回过神,连忙去拿原本放在桌上的食盒,追了上去,“姐姐,我回来时便让府里备了些姐姐爱吃的糕点,姐姐先填点肚子,我去吩咐厨房把灶上的汤再煨一煨。”
直到闻到了食盒中糕点的香气,顾挽澜才后知后觉她今日忙活了一天,此刻当真是有些饿了,顾不得什么礼仪,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。
暖烘烘的屋内,一盘糕点下肚后,顾挽澜竟生了些困意,醒来时,才发现已经夜深,身上披着顾乐欢的斗篷,而顾乐欢也是靠在椅背上就睡着了,怀中还抱着一小盅汤。
顾挽澜轻手轻脚起了身,把她怀中抱着的那盅汤给薅了出来,抱起了熟睡的顾乐欢,把她放到了身旁的榻上,盖好了被子。
离开内室时,恰好碰到在外间守夜的丫鬟,丫鬟不知听了她什么谣言,见了她有些怕,诚惶诚恐就要请罪,“大小姐您醒了?是乐欢小姐让奴婢不要扰了您,故而……”
顾挽澜没有在意,只回头看了一眼,然后竖起食指,放低了声音,“嘘。两人都睡熟了,多照看一点。另外也和乐欢院子里的人说一声,她今日歇在主院这边不回去了。”
“奴、奴婢知道了。”
从主院出来的时候,顾挽澜已经没了什么困意,索性就着月色,放慢了回去的脚步。
月色微凉,树影婆娑。
顾挽澜放空思绪走了一会儿,脚步一顿,就停了下来。她没有回头,只是叹了声,“出来吧。”
有一人从树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,一双异瞳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之人,正是不久前离去的萧隼!
“顾挽澜,你还是如此敏锐。你的那个情郎知道你这般厉害吗?听闻大夏的男人气量可是小得很。”
顾挽澜颇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,转身看了过来,“他知不知道我不敢肯定,不过你若想知道,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领会一二。”
“你可真无情,我现在可是受了伤虚弱的病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