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,哥,这种事我熟!你等我一下,我刚好马车里有点东西,等我拿回给你参详参详!”
“可一定要等我啊!”
崔琼都跑出门去了,还不忘回头扒着门框,冲着崔珏喊了一声,胡乱束起来的马尾从他面颊上扫过,他却丝毫不觉,只一双眼亮晶晶地瞧着崔珏,像极了一只冲着主人摇尾巴的小狗。
崔珏眼中荡开一层笑,叹了一声,“好。”
崔琼见此,飞快地跑去马车中,翻出了他珍藏的图册。他本憋着一股气,想着借此可以好生在兄长面前也撑一回神气夫子的面子,可回来甫一看到崔珏那清朗出尘的脸,那股气就又在胸中滞住。
今日穿着一身红衣的兄长,风姿当真无人能敌。
可一想到自家这般水灵的白菜,今日就要被顾挽澜那头猪给拱了,崔琼又觉得气闷不已,再也没了兴致。
他迅速翻开了图册,将其中几页折了起来,就埋着脑袋把图册一股脑塞进去了崔珏怀中,“算了,其实兄长也不用担忧,反正不会的话,顾挽澜那女人也定会忍不住对你出手。”
他可还记得呢。
当初秋山初遇,见着兄长第一面,顾挽澜那女人就心怀不轨、蓄意接近,显然是爱惨了他兄长。
顾挽澜对崔琼的愤懑不平,丝毫不知,她如今犯愁的却是另一件事。
她一路奔波,好不容易在婚仪开始前回了府,心下大石就已然放下,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补觉,算了算,她可是差不多有五日未曾好好合过眼了。
而天璇在看到翻窗进来的顾挽澜时,便已红了眼。
眼前顾挽澜的状况着实算不得好,整个人好似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泥人,发丝上挂着的泥水还在不断往下滴落,顺着原本洁白的脖颈往下,在上面留下了道道泥痕。
一张口,声音也带上了风尘仆仆的哑。
“路上马摔了,算不得什么大事,不过总算是赶回来了。”顾挽澜随手抹了一把脸,“比较紧急的是,天璇,我几天没合眼了,实在有点撑不住了,后面还要麻烦你……”
说完,顾挽澜便放任自己彻底倒入了天璇的怀中,意识陷入一片昏沉。
期间,似乎有人进来了,带来了一阵风,在她身前停下,然后压低声音说了什么“上药”,又急匆匆从她身边离开,之后她便彻底昏睡了过去。
礼堂喧嚣,人声鼎沸。
她模模糊糊醒了一次,只是醒来之时,入眼处已是一片红色,她垂眼只能看见自己喜服裙下,鞋上缀着的两颗圆润珍珠。
她正被人搀扶着,迈入大厅之中。
顾挽澜动作一僵。
什么?婚仪竟然已经开始了,天璇为何没有提前唤醒她?!
身边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,清冽的气息凑了过来,耳边的喧嚣声像是瞬间没了声响,她只能听见他带着笑意的悄声耳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