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手的消息传来,永安迫不及待便从羲和公主府里溜了出来。
前些日,她无意之中撞见娘亲在和父亲商议,竟是有意要把她许给那名柔兰来的质子。永安当即就恼了,她是谁,她可是颇受宠爱的一国郡主,而那质子,说得好听也是柔兰王族,可谁人不知,他就是个争位失败后被灰溜溜赶出柔兰的丧家之犬!他也配?!
可谁知,向来疼爱她的娘亲听了她的话后,却是直接甩了她一巴掌,说婚姻大事本就该听父母之言。
她不服。
后来传来了消息,说那萧隼竟是深更半夜盘旋在护国公府门口,只为求见顾挽澜一面。霎时间,有关萧隼和顾挽澜二人的传言被传得沸沸扬扬,怎么说的都有,有说顾挽澜已经解释过了,那日是萧隼落了入宫的腰牌,才找到顾挽澜府上,但是更多的,却是在说,顾挽澜当年流落在柔兰草原之时,该是和那位被养在羊圈里的质子,生了些生死相依的情谊,只是后面造化弄人,再遇时,顾挽澜已为人妇,即便质子痴心不改,但她只能和质子陌路。
永安得知后,欣喜异常,她以为娘亲得知萧隼有真心爱慕的人后,便会消了再让她嫁过去的心思,却没想到,娘亲听完后,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然后冷冷道,“那又如何,他不可能娶到顾挽澜。”
永安只觉得娘亲疯了。
她不明白娘亲为何一定要把自己嫁给萧隼,但她知道如果她不反抗,她的后半生便只能孤苦地活在那个万里之遥的草原里。
如果萧隼不能娶顾挽澜只是因为她已经成婚了的话,那分开就好了。
况且,在梅花宴上,她曾试探过顾挽澜。
顾挽澜对她如今的夫君也没有几分真心,更多地,顾挽澜当初怕只是为了找一个好拿捏的人当她的赘婿,用以保全她的家产。
如今,她派人掳走崔珏倒也是帮她甩开这个赘婿,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心上人在一起了。
永安吸了口气,踏着月色步入了眼前的柴房。
只是看清柴房内景象之时,永安神情一顿。
柴房破旧而低窄,阴暗而潮湿,而被缚着双手靠坐在墙角的郎君却像是一块泛着莹莹白光的玉石,吸引了周围所有的光晕,便是连今夜那吝啬的月色都似是更为偏爱于他,照在他的侧脸之上,更显得他鼻梁高挺,面如冠玉。
永安扶在木门上的手,瞬间一紧。
顾挽澜的这位赘婿,竟长得有些像崔礼。
不!应该说是崔礼只得了他一分的神韵。她当初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崔礼,就和顾宝珠掐得不可开交?!
永安心如擂鼓,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起来。
若说来之前,她还有些担心,她若只是为了躲避萧隼,而坠入另一个深渊又该如何是好,可看见崔珏的这一瞬,这些担忧尽数被她抛去了脑后。
她只是看着被缚住双手、昏迷在墙角的崔珏,然后放轻了呼吸,一步步,缓缓地朝他走近。
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法子,她暗暗对自己重复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