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绝无可能,所以,什么生气便也没了意义。
他若是真正的崔家之主,意味着曾逼她不得不弃掉戎装、返回西京的是他。即便她如今也察觉到了,当初在长平关,他与自己的做对,或许另有缘由,但……
顾挽澜闭了闭眼,用力压下了心头涌上的涩意。
但,只要这桩荒唐的婚事还存在一天,庆元帝就必不会让她重掌兵权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圆月之下,崔珏缓缓直起腰身,好似方才那些惶恐、卑微、不安在这一瞬全被他消解,衣袂翻飞间,他似是再度成了那不可攀折的清冷公子,只是气质却更为冷峻而危险,像是一条鳞片冰冷的蛇。
崔珏唇角扯出了一抹讥笑,“我明白了,原是比起我,夫人只喜欢那个无能的、懦弱的、需要你时刻去救的废物。”
“崔珏!你明知我并非此意!”
顾挽澜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之人,这一刻,她竟觉得崔珏陌生得让她有些害怕。
顾挽澜不欲再与崔珏做无用的攀扯,她转身就要离开,可下一瞬,脑后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,“嘘,夫人莫要乱动。”
顾挽澜面色一白,一阵寒意陡然从身后沿着脊骨爬起,“崔珏!你要做什么!”
话还未落,有温热的身体便从后面贴住了她。
他的鼻息扑洒在她的耳后,像是情人的呢喃耳语,“你不是想要了解、想要认识他么,但是真可惜,我就是他、他就是我,我们分不开了……”
说完,他似是泄愤一般,一口咬在了她的耳垂之上,然后又安抚般,温柔地舔舐起来
顾挽澜死死咬住牙关,才不让自己溢出一丝声响。
半晌,她面色酡红,咬牙道,“堂堂世家大族莫非就是教导大人这般欺辱姑娘的么!”
“欺辱?”崔珏轻笑出声,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扫出一片暗影,
他顺势一把捏住顾挽澜的下巴,迫使她扭头看向自己,然后以这种绝对掌控的姿势,缓缓开了口,“只是这般,夫人如今便觉得是受了欺辱么?往常,再亲密的我们也曾做过不少……”
顾挽澜长吸了一口气,强自冷静道,“崔珏,放了我,别让事情没法收场。”
身后崔珏却更加放肆,他从后环住了顾挽澜的腰,将他的下巴搁在顾挽澜肩头,低低地笑了起来,“夫人想走,以我之力又怎么能困住夫人。只要夫人你狠得下心,一掌朝我胸口拍去,我手中的暗器又能将夫人如何?”
顾挽澜放在身侧的手倏地握紧,因为太过用力,指节都开始泛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