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汝州低声道:“是下官辜负了王爷的苦心,下官对不起王爷。”
唐时锦冷笑了声:“你何止对不起我!你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!你最对不起的,就是你身后的同僚,天下的仵作!老子这么重用你,是叫你过来当狗的吗?!打不还手骂不还口,你怎么不上门口当石狮子去??”
“我说过多少回,仵作对于案子而言至关重要,人命面前,你凭什么一声不吭?你对的起你的官袍和俸禄吗??你对的起我的信任吗?你身为国家最高安全部门,提刑案察司的主管官员,你凭什么拖着整个行当陪你当狗?你问过同僚的意思吗??我就想问问你到底凭什么??”
“假如说在我鼎力支持下的国安部,仵作都能把自己过成这样,你叫我如何去说服整个天下?我要如何提升天下仵作的地位?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?这不是!这是整个仵作行当的事情!”
海汝州以头抵地,汗湿重衣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唐时锦一字一句的道:“你们知不知道,这个社会每时每刻都在往前走,刑侦缉事上也是一样。种种的技术手段,验尸、现场勘察、每一滴血每一个脚印……对于破案而言,全都至关重要?所以,海汝州,你凭什么以一已之力,拖慢整个国安部的发展进程?你担的起这个责任吗?由此造成了冤狱死案你不惭愧吗?”
沈挚急道:“师父他……”
“闭嘴!”唐时锦冷冷的道:“该说的时候屁都不放,这会你又行了?早干什么去了?”
沈挚不敢再说话。
唐时锦缓缓的道,“我对你们,真的太失望了……我真的非常失望!你们,就在这儿跪着,好好的想想,自己错在什么地方!”
几人齐齐俯首,不敢吭声。
唐时锦缓缓的转回身。
一直跪在地上的冯半沉,下意识的攥了攥手,看着她的鞋子移过来,又更俯低了些,大气都不敢喘。
他今天也是实在气的狠了,才跑过来骂人的,之前他虽然也看不起仵作,但也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。
谁知道就这么寸,头一回骂,就让唐时锦抓了个正着。
唐时锦平静的道:“还有你,冯半沉。”
旁边一个小仵作,忽然忍不住痛哭失声。
庆王爷,居然真的记的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。
他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,他们在庆王爷眼中,不是一个下属,而,全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。
就算他们,也不是旁人一见就躲老远的“贱户”,她是真心实情的,把他们当人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