脊背上的轻抚有一瞬停顿,帝渊轻叹一声,到底回应了她。
“你对我说过谎吗?”
“从未。”
向他怀里更紧密地贴了贴,她心底却有些发冷。若飞舟之上帝渊的言语都是真实的,那他们想要成神便只能相互残杀。
“我不信,一定还有其他办法。”顾一念闷闷道。
成神先斩枕边人,那她岂不是遂了天道的意,与它同样无情?
要改变规则,就要首先跳脱至规则之外。
心底里胡乱想着,顾一念眼帘越垂越低,直到陷入酣甜的梦境。
又是大半日画符炼器,天色渐晚,顾一念疲惫地伸了伸懒腰,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笔墨,频频望向院门。
一道落拓的雪青色身影出现在月洞门中,公玉瑾提着餐盒,拂开竹帘走入小亭。
“阿瑾?怎么是你。”顾一念微讶。
看着餐盒上熟悉的嵌贝薇草花,她后知后觉想起昨日之事,面露尴尬,赧然住口。
公玉瑾笑问:“我倒想问你呢,你对浣微仙子做了什么?把她吓得不敢来见你。”
顾一念支吾道:“也没什么……”
“嗯?”公玉瑾挑眉,眸带兴味,鼓励着她继续讲下去。
公玉瑾其人,温文尔雅,却多智近妖,心思玲珑剔透,如同软玉藏刀,温声细语间便能清晰剖解出一切。
顾一念深知,他已然起了兴趣,与其让他自己去挖,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来。
“没什么,就是喝醉了酒,按着她亲了几口。”顾一念垂头丧气。
“这……”公玉瑾一哽,连连摇头,忍不住低笑出声。推了推食盒,他一掀袍摆,落座对面,温声道:“难得她还念着你,吃吧。”
“好。”
顾一念展颜一笑,打开食盒,见果然是商采采的手艺,还附带着一小壶恢复仙力的猴儿酒。
酒菜份量都不大,只是为了给她解乏解馋,少息食尽,她惬意地擦了擦唇,问道:“阿瑾找我有事吗?雷符已画的差不多了,你们本就有我炼制的玉器,重炼不费什么功夫,最早明日就能启程。”
公玉瑾微微垂眸,斟酌道:“玉山,你如何看待闻如许与闻人渊?”
“或者说,你认为他们谁更可信?”
顾一念不假思索,直接道:“我不信任闻人渊,不信任元界中的任何人。至于闻如许……他所求与我不同,但他不会阻拦我。”
“你们有矛盾?”公玉瑾含笑,虽是问语,神色却了然:“他颈间的东西是你专为禁锢他而设,可是有什么言语上的神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