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质问,一道法光。公皙瓒毫不留手,丝毫不顾及体内魔雾逐渐超过仙力,意识渐趋迷乱。
毕竟是仙人之体,不计代价的出手,一众长老无人可挡,纷纷捂着胸口败倒庭中,一时间黑雾涌动,几乎无法维持身形。
“本君为何要变?看看你们的蠢样子,轮得到我静心?”
公皙瓒目露嫌弃,甩了甩袖摆,执扇负手,闲庭信步般走到中堂主位坐定,佯装潇洒落拓之姿,取出一壶猴儿酒饮下,暗中恢复灵力。
仰首饮尽,掷壶于地,公皙瓒在砰然碎裂声中一抹唇角,狂傲道:“叫那个假货来见我!”
无独有偶,相去不远的公玉家也在四月里迎来了另一位家主。
数月前,两位公玉瑾殊死一战,公玉家主重伤归来,强令族中按下此事不提,沉沉道:“他还会回来的。”
知晓内情的族老心惊胆战,猜想了无数次那位肖似家主之人会以何种面目归来,或许改头换面,扮作子弟甚至仆役潜入,或许招兵买马,带着大批拥趸一举攻来。
他唯独没想到,那人面目不改,一身雪青文人衫,清雅温润,如沐明光,坦荡荡地递上一纸拜帖。
“在下公玉瑾,拜会吾兄。”
“吾兄?”
公玉家主挥退众人,猛地一拍案几,大门砰然合拢,带起的冷风吹乱了鬓发,却吹不乱雪衣修士眼中处变不惊,始终如一的温雅。
满室暗阖,公玉家主眸光不善,阴沉道:“你还敢来?”
“我自是敢的。”公玉瑾坦荡回视,直言戳穿:“兄长若不盼着我再访,何苦自毁修为,度我元力?”
“兄长想要借体新生,取我而代之。正巧,我也觉得兄长累了,这一切都该由我来接手了。”
公玉公皙两家素来亲厚,代代皆有姻亲。虽相差数百岁,但详细论起,公玉瑾与公皙瓒实是一对表兄弟
不同于公玉家万众瞩目中诞下,天赋卓绝的麒麟儿,公皙瓒的到来不被绝大多数人看好。
以色事人的母亲,一时糊涂的父亲,天赋尚可却性情古怪,张扬桀骜的庶子。
他出身医修世家,却毫无仁心可言,以毒入药,以刀代针,每每叫患者哭喊求饶,病愈后避退三尺,掩面不敢相认。
就如同今日公皙家的一众族老一般。
柳叶般的小刀在指尖转动盘旋,闪烁着锋利的冷光。公皙瓒一手执壶倾酒,一手没轻没重地在族老背部经脉上划动。
“怎么会影响心志、改变性情呢?不该,不该啊……”
“病在中府?……不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