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愣了一下,随即她安静下来,掌下的双眼在不放弃地眨巴,睫毛在手心若有似无地扫过,让人有些心痒。

他将手拿来,帮她将挡在额前的碎发拨开,然后轻轻碰了碰她的头,又犹豫了一下,将手慢慢靠近,最终放在了她的头顶上。

无意识地摩挲,像是揉猫咪的脑袋,但是轻很多,不会弄乱她的头发。

“这让我想起我外婆了,我每次午休的时候都不安分,会枕着外婆的腿,她会很轻地用手在我的发髻边上挠痒,我就舒服到很快就睡着了。”

她不知道是怎么了,一种奇异的麻痹感,贯彻全身,让她仰着头,半张着口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因为,她感觉到头顶上的手,按照她说的方式,正给她挠痒。

她紧张到屏住呼吸,却又心悸到浑身无力,她想极力睁开眼看清眼前的天花板,还有二楼回廊上的栏杆来转移注意力。

耳边听到电影中1900正在和爵士乐发明者在船上进行音乐决斗。

她的心也随着1900飞快急促的钢琴声,越跳越快,越来越快,如同直升机的螺旋桨要令她的意识几乎飘忽欲飞。

最终,1900的钢琴声戛然而止,那脑海中的回响令凌疏长长舒出一口气,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,忐忑地闭上眼。

当视觉闭合,触觉与听觉都会不自觉放大,她听到了头发的摩擦声,窸窸窣窣,像风吹动野草的声音。

而且那野草已经是秋天的,带着枯黄和干燥,像是休眠的蛾子。

但是她清楚地知道,这挠痒的方式和外婆的是不一样的。

外婆的掌纹很多,她当了一辈子的医生,也做了一辈子的家务,手掌有些粗糙,窸窣声更清晰,掌纹也能摩挲头发。

但是曲知恒的手是拉大提琴的手,而且他只有按弦和握弓的地方有一些薄茧,其他地方细腻柔软,掌面很大,拂过头发几乎是无声的,痒感全靠指尖提供,带着不经意轻抚感。

“曲知恒……”

他很轻地应道。

她双唇紧抿,闭着双眼,声音有些困倦,带有残留一丝意志。

隔了很久很久,她才缓缓说:“分明是你在治愈我……”

她没有睁眼,但是她知道他此时的神情应该是温情中带着错愕的。

“如果平行时空真的存在的话,我多希望在另一个时空里,早点遇见你……”

这样,能让她飘摇浮躁的心,能早点安分下来,不再带着不安,朝未知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