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平时唱着玩的时候时常会这样,在歌词换得过来的情况下,一人分饰两角。
待选段的尾音拖长,她不着痕迹地结束了演唱。
按照惯例和礼貌,曲知恒果然在为她鼓掌,她在他的掌声中,假装冲着不同的方向谢幕,然后一起鼓掌退到幕后。
在歌剧院中这时候还要朝着楼上的观众行礼,然后退到幕后,只要台下掌声不停,演员就会再次出来谢幕,如此反复。
掌声越久,谢幕次数越多,就说明表演越收到欢迎。
眼下只有凌疏和曲知恒两人,即便如此他依旧掌声不停,引她二次谢幕和三次谢幕。
她很是配合,也很感激他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她表演的赞赏。
她第三次谢幕后,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,用双手握住了他鼓掌的手,轻柔地止住他的鼓掌。
“谢谢你,但是这不是在舞台上,所以不用这么捧场的。”
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,让他轮廓清晰立体,像一幅写实油画,令他身影被藏在光影交错间。
“你唱得很好,我很荣幸……能在此刻遇见来自十年后的你。”
在他看来,她的技巧和演技都是娴熟的,台上的眼神与台下截然不同,这是多年的舞台经验淬炼出来的。
歌剧演员的声音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趋于一种难得的沉稳,不像年少时声音飘忽浮动。
而凌疏在用年轻的嗓音演绎十年后稳重的技巧,从完成度来说,已经很不容易。
“该你了。”
兜了一圈,她依旧不忘刚才谈论到的话题。
她想听他弹钢琴。
“你想听什么?”
他没有推辞,而是走到钢琴边上,将古老的斯坦威打开,在琴凳前坐下。
过往的照片和影像资料里,他总是与大提琴合影。
可当他坐在钢琴前,却仍旧相得益彰。
她低头,看他手指的长度和指节的柔软度,就知道他在钢琴方面,也是具备天赋的。
“可以弹……1900看见船舱外姑娘时的曲子吗?”
他看过那么多遍《海上钢琴师》,肯定能复原出来。
不知道为什么,世界音乐之林钢琴曲千千万,她此时却想听那电影里的曲子。
曲知恒自然是有求必应,将视线收回,软触键,在88个黑白键间,用手指游动其间,复原电影里的曲子。
但是听了一阵,凌疏立刻发现他复原了原曲第一遍之后,第二遍加入了自己的改编。
并且在结尾处加了一段几分钟的华彩,没有任何炫技,没有丝毫刻意,却听得让人欣喜若狂。
在他手指起伏间,她从干净细腻的琴声中仿佛看见了维吉尼亚号巨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