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在正轨上,可问荇没来由地出现了些许烦躁。

此前,他很少有称得上躁的情绪。

从赵小鲤闯进卧房反倒被庇佑,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柳连鹊果然醒着,就是听起来受血玉影响,变得很虚弱。

对受苦者能救则救,柳连鹊一直是这样的人。可他不该让柳连鹊在这种时候干这种事。

几个混混见大势已去,都抖如筛糠,刚刚的疯狂模样不复存在。

问荇将锄头狠狠钉在二牛下身,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嘎吱作响。

他居高临下看着二牛:“我夫郎和我说过,擅闯民宅偷盗者。”

“可杀。”

“可我觉得还是太碍事。”

他看着眼前人吓得口吐白沫,另两人不敢动弹,依旧慢条斯理。

“我要让你真的见了鬼,去和全村人说,我问荇就是个恶鬼。”

问荇收回锄头,看向吴强,那张好看的脸上难得有些残忍笑意,眼中却是一片寒寂。

“猜猜多少人会信你们的话?”

嗖————

一支离弦箭精准插在二牛肩胛上,已经快吓晕过去的人,又被疼清醒了。

问荇颇为意外,看向树梢。

“死不了,真卸胳膊也能接回去,那地方中箭就是疼。”

祝澈摆弄着那把小弓,满脸不耐烦:“恶心玩意,欺负哥儿,操。”

他家里有个小哥儿弟弟,最不爱看这些人持强凌弱。

祝澈利落跳下树,指着这三个六神无主的懒汉:“反正他们说话没人信,让我射两箭解个气呗。”

“你不是说你夫郎说那…那…”

祝澈卡壳了,他打小就记不住那些规规矩矩,早忘了问荇背的律法。

“擅闯民宅,可杀?”问荇恢复了往日模样,从容逗他,“我骗你的,没这规矩。”

“我夫郎走多久了,他哪能冒出来给我背这玩意。”

“什么?”祝澈瞪大眼,“老弟,你这不厚道啊。”

看他这副样子,问荇憋着笑:“好了,不开玩笑,是有这规矩,我不杀他们,真的只是嫌麻烦而已。”

岂止是嫌麻烦,这群人连个进宝都怕成这样,估计以后只能草木皆兵地活着,他要让这群人一辈子都在噩梦里度过。

“真的有吧?”

“自然是真的,不信你去查。”问荇无奈,他再损也不至于坑朋友。

“那算了。”

祝澈笑着摸了摸头:“我这人脑子不好使,问老弟说有,那就是有!”

赵小鲤缩在柳连鹊的灵位边,不敢插话,装成透明人模样。

“你叫什么来着?”

“赵小鲤。”赵小鲤小声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