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说话呢,许掌柜和你说的都忘了?”边上年纪大点的伙计不满看过来。
“平时讲话别摆着脸色,过会给客人看见可不好。”
“又不是大事,许掌柜那里肯定有法子解决,好好刷你的桌凳子子吧,别瞎操心。”
他们说话间,许曲江也摸下了楼,问荇看到他,差点愣住了。
有阵没见,许掌柜还是许掌柜,倒不是人变得有多瘦削枯槁,就是这脸色实在不太好,眼圈重得厉害,眉间的“川”字也很明显。
许掌柜好歹是见过风风雨雨,走到问荇边上时,也调整好了状态,勉强让自己看着和气些。
“小问,东西随便放吧。”
“掌柜的,怎么了这是?”
“……有些麻烦事。”
许曲江欲言又止,扫视了一圈:“咱俩上去聊。”
问荇点点头,知道接下来这话,许掌柜不方便同其他楼里的伙计说了。
“还记得有个厨子吗,姓孙那个高高瘦瘦的家伙。”许曲江给问荇倒了杯水,“今天茶没煮,凑合着喝点。”
“记得,他是楼里做大菜的。”
问荇记性不错,楼里厨子他都有些印象,但他对姓孙的厨子印象不好。
也没别的原因,就是他之前去厨房,其他厨子待他都挺热情,就那姓孙的鬼鬼祟祟,老在角落里待着,好像干了亏心事一样。
“嗯,他走了,留了一堆麻烦事。”
“死了?那真是节哀啊。”
问荇话里是节哀,话头上却分明没有半点怜悯的意思。
“死了?”
许掌柜动作一滞,看向问荇。
他发现青年单手托腮,脸上笑眯眯的,没有丝毫带着攻击性的情绪,好像没察觉着自己说了什么话。
“对啊,走了可不就是死了。”问荇振振有词。
“能让掌柜的这么烦心,不就是这人做着工,好端端就没了吗?”
“什么死了,人就是走了,走去其他酒楼了!”
“你小子这么机灵,说这肯定故意的,这嘴真是…”
许掌柜不气反笑,被问荇这么一闹,气氛倒是松下去些。
“留不住的人早点走,也是好事。”问荇正经起来,宽慰许掌柜。
“再试着招个靠得住的厨子。”
“他走了倒没什么,他也不是顶梁柱。”许掌柜冷笑,重重把茶杯拍在桌上,瓷盖和杯沿碰撞,叮当脆响。
“他就是走前也没消停,给我捅了个大麻烦。”
孙大毛这人心气虚,许掌柜早就知道,所以也没指望他能挑重任,平时遇上重要客人,让他干的也是配菜的小活,钱没少过他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