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了菜的小厮们并无异常,和醇香楼合作的郎中虽然对芦苇入菜奇怪,可也没瞧出芦苇有问题,只要这个状态保持至明天,醇香楼就可以热火朝天将新调料推行下去。

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。

一片大好的形势下,总有不死心的鱼着急凑上前来,想要来瓜分点东西。

青年垂眸,看向在门口露出半只的脚:“什么事?”

“啊,问小哥,是我。”

麻子本来还在门口犹豫,被问荇突然出声吓得浑身激灵。

“麻子?”问荇看向他,缓缓起身,“进来吧,把门关上。”

还好麻子着急自己赶上门,不然麻子不来找他,问荇也会去找麻子。

他要麻子牵线搭桥,好让他能更轻松接触到万山楼。

麻子紧张地点点头,几乎是用碎步才敢走进来。

“是这样,我…”

他还是紧张,紧张得手和后背不住地冒汗,仿佛眼前不是比他年青的普通农户,而是比老奸巨猾的掌柜还可怕的存在。

问荇看他扭扭捏捏,终于没了耐心,他可没兴趣和麻子在这问“吃了没”“天气咋样”这种轱辘话。

“他要你问我什么?”

麻子呼吸骤然加剧,问荇这是猜出来了?

那他会不会把这事……

“他要问我什么?”

问荇又重复了遍,他就纳闷了,自己也没长得很吓人,这麻子怎么话都讲不出。

“关门了,我这平时没人来。”

他住的客房偏僻,只要不是刻意凑近听,就听不到里面讲什么。

“你那新调料,大概是什么价啊?”

麻子声音若游丝,到底还是心虚:“我,我就问问。”

“哦,就这事啊,好说。”问荇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,缓缓抬手,比了个“三”。

之前让修灵位的和他比数字,现在终于轮到他和别人比了。

“三…三两?”麻子家里穷,也弄不清香料市价,只能瞎猜。

“哪能这么便宜,一捆定金就得三两。”问荇故意还抬了价,其实许掌柜只给了二两。

“全价十两往上,因为我家里屋子没修,现在真的很缺钱,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便宜卖。”

这价格对麻子来说是天文数字,他想要惊呼出口,却又和问荇目光相接,吓得只剩下气虚。

那眼神分明带着笑,可这笑简直就和夏末的天气一样,虚虚实实,分不清晴雨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僵硬扭过头,大脑空白,同手同脚往门口走。

“喂。”问荇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。

“告诉他,要是有兴趣,今晚酉时,去南边隔壁那条巷子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