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是忙,我换个人说?”
问荇:……
他笑容天衣无缝,言语却冷漠无情:“我先走了,今天确实得急着回村里,道长自便吧。”
“你现在要走?”长生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,笑得神秘兮兮。
“我建议你还是白天走吧,天都要黑了,多不方便啊。”
“我经常走夜路,这没什么。”
“不是夜路的问题,是到了晚上,你家那位得出来找你啊。”长生神神叨叨竖起食指。
“我掐指一算,他很生气呐。”
“……”
问荇虽然面上不显,实则着实有些心虚。
长生说的其他话他还能随便听听,柳连鹊会生气这事他是真信。
毕竟那天柳连鹊心情不好,问荇没来得及和他说要去镇里好几日,就匆匆离家了。
但该走还是要走,他只能客气冲道人拱了拱手:“我会注意。”
“多注意就好,我们下次还会再见。”
长生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,拂袖而去:“我与你,与那邪祟,因因果果,都有缘分。”
问荇脸色沉下去半分。
对方说他和柳连鹊有缘分,自己莫名不爽是怎么回事?
晚霞还剩下最后一抹,层层叠叠的布包着那三十多两银子,问荇将箩筐搭在牛车上,向许掌柜辞行。
牛车走的道恰好经过官府,问荇坐在车板上,碰到押着李足出来的衙役,衙役一脸不耐烦,李足满脸灰败,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。
众目睽睽下打人,这个守财奴还能这么快被放出来,只是吃了几板子苦头,估计还是破财消灾了。
但万山楼声名狼藉,从他被放出来开始,接下来他的每一步,都是比牢狱之灾更恐怖的折磨。
孙厨子这么一来肯定要丢工作,而蜜饯铺那虽然没被查,可看老板这样,怕是好久都不敢卖些次货了。
醇香楼生意今夜极好,衙门走了趟最后一无所获这码事反倒成了招牌,让其他人口口相传,都放下心来醇香楼吃饭,问荇走时已经座无虚席。
一切都有好的结局。
问荇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十来份检讨方案,有应对柳连鹊生气怒问的,有应对柳连鹊冷战不说话的,还有应对柳连鹊躲进牌位三天三夜的。
方法总比困难多,他相信柳连鹊不会为难他……吧?
可背着箩筐走在田间,同秋风里一脸冷漠的柳连鹊狭路相逢,他还是有些自我怀疑。
这些办法只能对付家里的柳连鹊,对付不了邪祟夫郎啊!
“你。”柳连鹊死死盯着他,明明今夜风很小,他的青丝还是被吹得乱舞,若不是人生得好看,高低能吓晕十个黄口小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