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禾宁村也有出息喽,能撞上熊瞎子安稳能回来,还把熊瞎子也杀了,真了不起!”
“其实也不是全都安稳。”
钱六将熊子推到跟前,趁着村人们没从欣喜里回过神,一群猎户叽叽喳喳,如数家珍把熊子罪行过了一遍,个个脸上义愤填膺。
听到往猎户们必经之路上塞捕猎陷阱时,许多其他猎户的亲戚脸上已经挂不住了,看熊子的目光从同情变成嫌恶,钱六的妹妹甚至捂着嘴皱眉偏过头去。
“儿啊!”
熊子娘姗姗来迟,见到他这副模样哭天抢地,他爹端着面子,铁青脸色沉默地搓手,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接下来又是熊子把熊引到猎户们跟前的桥段,说到这时,人群里穿出小小的嘘声和窃窃私语。
“熊子人居然不地道成这样?”
“可不,之前他们说祝家老大腿是熊子干得,我寻思无冤无仇不至于,没想到居然是真的……”
“祝家穷,但两个孩子都心眼实,可怜祝老大哑巴亏吃这么久,还好他腿已经好了。”
熊子爹脸上挂不住了,开始嚷嚷:“我要听熊子自己说,你们说这算什么!”
“我看说不定就是想排挤我们家熊子,故意把他弄成这样。”
“别说了爹,有事回去说。”
熊子哥赶紧拦住他爹。
他弟弟什么德行他还清楚,自知理亏只想赶紧把熊子带回去治伤,至少能捡回来条命。
熊子的媳妇拨开人群,她只听了一半的话,面色不甚好看。
她在家辛苦织布,熊子在外面把歪心思全动害人上。
“你怎么才来!”
熊子爹憋着一口气,见到自家姗姗来迟的儿媳妇,气不打一处来。自家丈夫都成这样了,这娘们还是副事不关己模样,不知道遵守妇道!
熊子媳妇沉默片刻,反倒往后缓缓退了两步,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。
熊子爹更加恼怒,扬起手就要打她,被村里的马夫眼疾手快拦住:“别打人,你儿子不地道,你打儿媳妇算什么。”
“家里上月存下一百文,九十文是我织布存的,十文还是他从外面讨的,他挣那些还不够家里吃半个月”
熊子媳妇越说越红了眼眶,她也才不到二十,没出嫁时父母都不会打骂苛责,怎么到熊子家就净受委屈。
“我哪里对不住他了!他在外面喝酒,回家就骂人打人,还扯我织好的布。”
她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,现在她清醒了,她什么都没做错,只是倒霉嫁了个懒汉而已!
见姑娘真的急了,熊子爹喘着粗气厉声呵斥:“谁教你这么说话的,这是外面呢!”
家丑不可外扬,况且大男人喝个酒打骂下媳妇很正常,又没打出好歹来。
“这日子我不过了。”
熊子媳妇忍无可忍,哭着背过身:“我早不想过了,这回真不过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