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早就没了心跳,但他感觉到胸口似乎比往常重许多。

“糖荷包蛋就好。”

他略微思考了下,含糊应道。

问荇眯起眼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不许蒙我。”

“你听进宝爱吃糖荷包蛋,想让他吃到,但如果他们五个商量,其他年纪大的肯定想吃别的菜。”

他和生时的柳连鹊短暂相处过,柳少爷卧病在床天天吃蛋羹,他压根就不爱吃糖荷包蛋。

被拆穿了。

柳连鹊摸了摸自己袖子,回了问荇个斯文中带着尴尬的笑。

“我说了给你做,到时候就当着你的面烧,你吃不到也别想让给其他鬼吃!”

问荇气笑了,柳连鹊喜欢大公无私,也不该是这种时候大公无私。

给进宝专门做糖荷包蛋,进宝倒是想得美。

“吃蛋羹吗?”

问荇见柳连鹊低着头不作声,轻轻开口。

柳连鹊孱弱的身体使得重油重辣都被隔绝在他的食谱外,在些清淡的吃食里,生前的柳连鹊应当是偏爱蛋羹的。

柳连鹊愣住了,随后点点头。

“你记得?”

那时候他都病得迷迷糊糊,自己都记不清事了。

“当然记得,柳少爷三天能吃四顿蛋羹,还喜欢往蛋羹里放银鱼。”

问荇故作遗憾叹了口气:“可惜我穷得叮当响,柳少爷跟着我受苦,银鱼是买不起只能做普通的蛋羹了。”

柳连鹊有些触动:“别胡诌,我没跟你受苦。”

这段日子他过得分明已经很自在了,不用去管糟心的幼弟、柳家那些破事,问荇虽然偶尔语出惊人、干出些离奇的事,但出发点都是为了这个家好。

“那我就做蛋羹了。”问荇见柳连鹊没异议,略微放下心。

看来对于死亡的事实和生前的往事,柳连鹊确实已经试图在看淡了。

月亮悄悄挂在树梢,进宝和郑旺他们许是还在田里激烈地争论谁也不让谁,家里又回归到安静中。

“问荇,我之前同你说过,我有些事总想不开。”柳连鹊有些别扭地出声,“我也是同你讲下,没有其他意思。”

问荇点头,示意自己正在听。

柳连鹊心里发闷,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,可能就是想说,憋得慌而已。

奇怪了,他平时很擅长忍着事,最近倒是越忍越难受了。

“我本来以为我能想开,可我现在才发现我似乎想不开。”

“你一个劲想想开是为了什么?”问荇坐在槐树下,拍了拍身边位置,示意柳连鹊坐下放松些将。

“为了求到结果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