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问荇觉察到他还在,只是不愿现身罢了。

院子里的柳连鹊能力甚至不如普通小鬼,甚至有些普通小鬼就会的本事也用不熟练,能做到这份上看来是真把他逼急了。

“夫郎这招金蝉脱壳好厉害。”问荇语调里带着调侃意味。

“要是有问家人来抓我,夫郎得保护我啊————”

说完他片刻不敢留便捡起灯往屋里走,再不走,他怕气急的柳连鹊好几天该不理他。

“嗯。”

若有若无的低促应声飘散在风里。

“会的。”

“好。”问荇挑熄灯火,回眸朝着身后无形的风璀然一笑,明艳得像仓促落在秋风里的火。

“晚安,好梦。”

问荇是被吵醒的。

三更灯火五更鸡,虽说正是男儿读书时,但他不是读书人,怎么有人这么早敲他家的门。

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叩更合适,没到撞的粗暴,却时断时续得烦人,幸亏他家附近没什么邻居,否则外边人高低得被愤怒的邻人揍一顿。

问荇借着蒙蒙亮的天光,左手攥着刀,右手先是只推开条细细的门缝。

吱————

他脸色未变,心里那点因为困倦带来的烦躁倒是被略微放大。

门外正是问大宏和问丙,两人站没站相摇摇晃晃,身后似乎还有高高矮矮的身影。

听到声音,问大宏混浊的眼珠子缓缓拧动,瞬间蒙上层让人觉着恶心的惊喜:“小四!”

问荇迅速用力关上门,锁门闩。

要是他的奇葩亲戚早点来他还清闲,晚点来他干脆进山去镇里了,结果早不来晚不来,偏生是现在来。

“小四,是我啊,我是你爹,给我们开开门!”

可问大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,反倒是拍门的声音愈发剧烈。

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,翅膀硬了后居然还敢在村子里乱传他老子已经死了,要不是他打听到问荇有钱要供着忍着,说什么都该狠狠打他一顿。

问大宏思及此处,刚刚亲切的声音变得阴沉了些:“我带着咱们家里人来看你了,但是来得早,能不能开门让我们进去歇个脚。”

这次和上次不一样,问大宏回去趟,专门拖家带口带了其他闲着的后辈,以及亲家那个叫赵小鲤的,见过问荇的哥儿来。

他不信这么多人还叫不开问荇家门,待会天彻底亮了,问荇如果不乖乖听话他们就在门口嚷嚷就等着被村里人看笑话吧!

“小四啊,我们刚刚看到你出来了,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们?”问丙声音柔和,那张白得仿佛能落下油来,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尽职是二哥,“我们只是几个月没见你,很想你而已。”

问荇还是没反应,问丙暗暗骂了声,粗暴地将问丁推上前去:“去,你和他哭两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