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毕竟他们天亮前是不会消停了。”

问大宏这么做的用意无非是拖到天亮村里人路过这里,等问荇拉不下面子让他们进屋去。

“待会天亮再说吧,我先吃个饭,他们爱在家门口杂耍就让他们耍去。”

他看眼进宝,又定定看着柳连鹊,打消他的想法:“别想着吓他们了,就算吓到他们,他们为了钱也未必退缩。”

他看柳连鹊刚刚似乎在下什么决心,就知道他夫郎被逼急了为了帮他,兴许干得出违背本性去吓人的事。

不过是小小问家,用不着柳连鹊拉下脸吓人。

柳连鹊被戳穿心思却没气馁,反倒被激起些奇怪的斗志:“我再寻别的办法。”

真是反了,还能让他们这些兄不兄,父不父的人染指问荇辛苦挣的钱。

“怎么这样————”

进宝也心有不甘,叉着腰鼓出包子脸:“那赶不走,让我吓吓他们也好!”

“不用。”问荇意味深长地笑了。

“以后自有轮到你吓人的地方。”他意有所指。

几人喊了小半个时辰,嗓子都要喊干了。

赵小鲤反倒平静下来哄着问丁,问丁窝在赵小鲤怀里哭得哑了嗓子,现在安静下来在睡觉,其他气急败坏的人均是灰头土脸。

本以为问荇会负着气给他们开门,结果问荇家里反倒飘出来渺渺炊烟,还带着些诱人的肉香和饭香,引得人狂咽口水。

问丙眼睛都红了,方才那点浮在表面的体面全都消耗殆尽。

果然是发达了,问荇居然早上都吃得起肉!

“你开门啊问荇,开门啊!”问乙趴在门边嚷道,“我都闻到了,自己在那好吃好喝,就让自家人在外面冷着冻着。”

“就是,大家都是自己人,不能开门好好说话吗,我们大老远来也不容易。”问丙跟着帮腔。

……

这次似乎起了效果,屋里传出来隐约的声音。

只是声音轻轻浅浅,比问荇的声音略低,似乎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。

他的声音飘渺又空灵,就好像撞着薄雾的钟声回荡在晨雾里。

问家人竖起了耳朵。

他们听说问荇是独居在村里,难道问荇还在家藏了人?

这可是个大事,问荇都卖给柳家了,居然还敢勾搭其他哥儿,要是问荇不愿意给钱花,他就去和他亲家嚼舌根。

问大宏红光满面,以为自己抓到了问荇把柄。

只有躲在角落里的赵小鲤脸色苍白,他明白这声音来自于谁。

这声音曾经救他于水火,替他开了一扇庇佑他的门,他就算化成灰都不会忘记。

赵小鲤死死咬着唇,不向其他人透露出半分那夜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