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澈狠狠啃了口花卷:“清儿,你要记得,遇到那种把什么功劳都揽自己身上的人,多半不是好东西。”
“我知道啦。”
祝清似懂非懂点点头,哥儿大多都好静不喜吵闹,他也不例外,揣着篮子去旁边找狗尾巴草编绳子玩了。
“可是,可是他们对小哥哥不好。”
问丁小声和赵小鲤说话,赵小鲤只轻轻摇头,示意她声音小点。
轮不到他们俩来说话,他恰巧乐意如此,饿得饥肠辘辘,弓着腰缩在角落里。
一小块还冒着热气的花卷递了过去,隐隐带着肉和猪油的香味。
“你吃点,给她也吃点。”
祝澈看他可怜,而且这六个人里,就属他和他怀里的女娃最无辜。一个才十五六,没比清儿大多少,一个只有几岁,正是长身体的时候。
“谢谢。”赵小鲤将花卷掰成两半,一半塞在问丁嘴里,一半塞在自己嘴里。
两人害怕吃晚了被责罚鼓着腮帮子迅速咽下,差点就要噎着,仿佛两只偷吃粮食的松鼠。
“谢谢。”
问丁奶声奶气同祝澈到了谢,随后又缩在赵小鲤怀中不说话了。
“……真不是东西。”祝澈脸色黑了黑,暗暗骂了两句问家人。
赵小鲤苦涩地笑了笑,安静看向门的方向。
问家确实不是东西,如果可以,他希望问荇能把问家整得很惨很惨。
哪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好。
问大宏还在如泣如诉地说着自己拉扯这么多孩子不易,问丙跟在旁边适时帮腔,明里暗里说问荇这么做有多不厚道。
“我们也没别的意思,就想和你叙叙旧。”问丙又把话绕回原处,“过几天我们就回去。”
等拿到钱后
“……真的吗?”
问荇声音变得胆怯又犹疑,他推开门动作看似慌乱,却稳稳在出门的瞬间给门落锁,不让他们暴力闯进自家门。
他的眼睛没有问丙上挑得厉害,带着风流却不刻薄,眼仁也比问丙大,有种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,生得唇红齿白恰到好处,既不显得憨傻,又不显得冷漠。
问丙看问荇还需要微微仰视,他不得不承认,这该死的弟弟长了张令人艳羡的脸,只要脸上略微有些无助就我见犹怜。
如果不是个傻子,让他去哄那些富家小姐哥儿,光靠这张脸就一哄一个准,把那群钱袋子迷得晕头转向。
“当然是真的!”问大宏喜出望外,就想要来拥抱自己的这个傻儿子,仿佛是在拥抱金山银山。
可他的动作尚未落下,就被问荇闪身躲过。
“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了,可我最近经常做梦,梦到我小时候。”他垂着眼睛,眼眶不知不觉红了。
“有看不清脸的人打我骂我,还说我赔钱货,让我冬天跪在地上擦地,去结冰的河边洗衣服。”
问大宏的笑容卡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