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以为问荇说的他胆子小不过是内向,没想到赵小鲤胆小得宛如搁浅的银鱼,断了翅膀的幼鸟。
“你是赵小鲤?”
他不擅长安慰人,只能干巴巴接着要讲的话往下说:“我是个游方道士,姑且算问荇的友人。”
“对不起!”
长生:……
他才说了半截,也没指责赵小鲤,这孩子怎么又开始道歉了?
“对不起。”赵小鲤泪眼汪汪,“我对不起小舅舅他。”
“我没责怪你,问荇和柳少爷也没责怪你。”长生摘下从问荇那借的破斗笠,露出方才遮在阴影里的眼睛。
那双眼睛里没有戾气,也没有怨怼,只是带了些无奈的情绪。
“柳少爷?”
确认长生并无恶意,赵小鲤勉强平静下来:“道长知道柳少爷……是真的认识小舅舅。”
如果不是问荇的朋友,应当不知道柳连鹊的魂魄还存在于世。
长生松了口气,赵小鲤可算是恢复神智了,看起来也不难交谈。
冷不丁地,他的衣袖被弱弱地抓住,赵小鲤眼中闪着哀求,隐隐还有些泪光。
“小舅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,所以才让道长过来问我。”
他吸了吸鼻子:“道长行行好,求你千万现在就帮我和小舅舅说,有人要害他要去烧他院子,明晚就要去。”
赵小鲤有没有道缘还得观望,但问荇和柳连鹊倒是真有道缘,猜事猜得和开了天眼似得,问家人居然还真要烧他俩家。
长生暗暗惊叹。
“他们已经知道了,你不用太担心。”长生故作高深,右手缓缓扯着自己袖子,将袖子从赵小鲤手中抽出。
“我受他嘱托,是来印证其他事。”
“其他事?”
赵小鲤听到问荇已经做了防范,心里隐隐高兴,但仍然茫然。
既然不是问家的事,他这么没用,找他还有什么事呢?
“喂,看这里。”
长生挪开位置,一个只有成人半身高的,半透明的小孩朝着赵小鲤挥手。
进宝咧开嘴,把自己脑袋故意歪到肩膀上,眼珠子转得只剩下眼白:“好久不见!”
“……”
赵小鲤瞪大了眼。
片刻后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