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怕他,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,我定会想办法对付他。”
他虽然不是太有本事的鬼,但好歹也是鬼。
问荇失笑,他是想听柳连鹊偏心他,可没想让柳连鹊去和问大宏拼命。
瞧柳连鹊这模样,就差把视死如归写在脸上了。
他见过别人家男的在前面打架,哥儿胆子小的躲在后面哭,胆子大的会上去帮忙骂两句打两下,和柳连鹊这样要想办法替他出头的还真少见。
问荇很想摸下柳少爷的头,毕竟他打从出生应当就没被逼到过要亲自动手的地步,真要在柳家只需要喊两声,自然有人会替他出头。
可他怕吓到柳连鹊,还是忍住了。
“我走了。”他轻轻推开门,大半个身子都出去了,还不忘回头冲着柳连鹊招手。
“你早些休息,我估计要天明才回来了。”
随着一声吱呀声落下,柳连鹊彻底端不住了,表情骤然变得疲惫。他捂着额角,眼中冒出青色的光,眉间的血痣红得似乎要流淌下鲜血来。
柳连鹊没有镜子,镜子也照不出鬼的清晰模样,他对自己外貌的改变浑然不觉,只觉得自己莫名太累了。
但他之前在家经常这么累,所以柳连鹊方才甚至没注意到,更别提直接告诉问荇。
……有些不对。
他敛下疲惫的神色,问荇已经走远了,进宝也不在家,既然不能追出去,只能等下次见到问荇再说。
反正就在明天,很快就会再见的。
柳连鹊闭上眼,化成青光飘散在院中。
问荇快步走在田埂间,靠着日日踏过这片地练出的熟稔不被绊倒。
“他们就在我们家地北边。”去找问丁和问家娘的郑旺传来消息,几个兵卒搜人很快,帮问荇省了很多麻烦。
“小丫头睡着了,老太没管她,一个人缩在树下面。”郑旺一脸不满,“她到底怎么做娘的,这不是她闺女吗?”
突然想到这也是问荇的娘,郑旺小心地止住话。
问荇不以为意:“她的确不配做娘。”
“但那几个玩意更不配做爹做兄长。”他对吓老太太没什么兴趣,只想赶紧和老太太谈好事,然后过几天就把问丁送去慈幼院里。
前提是老太愿意配合他。
让几个鬼退得远远的,问荇将刀塞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,两手空空朝着问丁的方向走。
没走几步路他就看清了眼前景象。
当下的天已经很冷了,可女孩身上只有件赵小鲤留下的单衣,她蜷缩成一团,就好像还缩在母亲肚子里一样。
那是她为数不多还算安稳的日子。
问家最大的女儿问甲的儿子赵小鲤都只比问荇小三四岁,问丁算是老来子,本来就长得瘦弱。
可问老太眼神惊恐瞧着问荇,动作却没有丝毫要阻拦他的意思,任由问荇走到问丁面前,她还害怕地后退了两步。
问荇看在眼里,压住语调中的微不可闻的怒意:“你算得上她娘吗?”
“当时待我这样,我只当你是嫌我天生是傻子,可她明明非常健全,你却还是这副态度。”
问老太嗫嚅着低下头,不知怎么回答问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