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该靠耍赖装可怜的时候,他向来不考量以这种方式博取柳连鹊的偏心。
问荇避开了柳连鹊自己就能直观感受到的,柳家曾经对他才华又防备又惋惜的态度,而是直接讲了自己查到的,血玉和邪祟有关的事情。
“半月修缮次灵位是柳家提出,材料也是柳家那准备,素来是如此。”
“血玉是里面唯一消耗量大的建材,它保持了你在家中的状态稳定,可上次拿来的血玉上却带着怨气。”
“你觉得我记起来邪祟时候的事和血玉有关?”柳连鹊很快镇定下来。
“因为其他步骤都丝毫未改,只有我家提供的血玉出了差错。”
“我可没说这些,免得柳家人又把我当吹枕头风的男狐狸精了。”
问荇说得话好似玩笑,脸上神色却比刚才更严肃:“夫郎心里也很清楚,不是么?”
“我不想去恶意揣测柳家,其实单说我在柳家那几日的所见所闻,我会认为柳家算得上极其和睦的高门大户。”
柳连鹊沉默了,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家算得上非常好,他也算幸运。
像他这种病秧子出生在恶民家,保不准待遇就是在数九寒天被溺死井里,哪还有读书认字的机会。
“如果是他们,他们的目的是什么?”
他颤抖着问了出来,其实柳连鹊心里也很明白,问荇说得八九不离十。
于情,他相信问荇的人品,不会无缘无故去挑拨他和他家人关系;于理,问荇去试探同自己有渊源的大户人家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。
只要柳家不倒台,不冒出丑事,问荇顶着赘婿的身份其实更加方便。
可那毕竟是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家,让他怎么能马上就去接受。
“进宝的事还记得吗?”问荇正色。
“把他的经历拆开说,高门大户,献祭,后辈,邪祟……夫郎,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两件事,每一环却都环环相扣到相似的地步。
柳连鹊瞳孔一紧,难以置信地看向问荇,险些失声。
“我从未见过他们使用邪术,甚至我母亲对此极其抵触,也不让我们后辈去碰!”
他的眼中近乎带着绝望和哀求,明明非常想知道真相,但也隐约希望问荇暂时别再说下去了。
抵触的反面正是接纳,有时越是心虚什么,害怕什么暴露,越是表现出对此厌恶。
可这话就有些空口臆测,问荇没说出来。
他只道:“其他先不论,肯定有人要对你做不好的事,我们得先要防在暗处的敌人。”
一天晚上,一个事实加上个近乎事实的推测,这两条消息对于谁都过于残忍,哪怕是天塌下来都愿意替别人抗的柳连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