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姓鲁的男子噎住了,要问荇躲开,倒还真是会把热汤淋在他身上。

思及此处,他背后也冒出冷汗来,问荇居然还帮了他一把。

柳携鹰肯定是故意的。

柳携鹰对柳夫人一脉的亲戚也太狠了些,居然为了脏问荇,还要把他牵扯进来让他犯险。

柳培聪赞许地点头:“问公子想得周全,颇有大少爷的风范。”

他明知道柳携鹰最不爱听柳连鹊的事,却偏偏在此处提起,还要将话题引到柳连鹊身上。

“我知道二少爷不是有意的,但毕竟伤问公子伤得不轻,我得替他同问公子赔不是。”

柳培聪自顾自拿起杯子站起身饮下茶。

柳携鹰的脸色差得像吃了蝗虫,柳培聪在这净显摆端长辈作态,他坐着肯定不妥:“我错了。”

他依样画葫芦拿起个空杯子,敷衍地同问荇敬酒,随后将杯子重重掼在桌上,发出闷响。

阿明他们赶紧过来收拾残局,顺道给问荇带了些医烫伤的膏药。

“他受了伤,让他快点下去。”

柳携鹰一刻也不想看见问荇了。

“我伤得不重,不劳二公子担心。”但问荇自不会遂他愿,反而笑道,“我夫郎教过我该能吃下苦,眼下这点小麻烦,连苦都算不上。”

柳培聪借机称赞:“问公子真是有定力又有耐性,相必大公子在天之灵,定会感到欣慰。”

柳携鹰胃里翻江倒海,瞧着一桌子好菜,一口也吃不下去。

原本以为能折磨问荇的饭局,没想到他现在反而自己无比难熬。

问荇去外头换了件外衣,捂着胳膊,继续回来同柳家人说菜。

借空当,许掌柜也和这位开酒楼的老爷约定好私下详谈,忙忙碌碌大半天的厨子们得以空闲,今日在醇香楼里的试菜也接近尾声。

除去柳携鹰,几乎所有人都给出过正面的评价,哪怕是跟着柳携鹰的鲁家人,面对准备万全的醇香楼,吹毛求疵也不得不小心谨慎。

他们最后只能夸两句踩一句,反倒是像在衬醇香楼的好。

结果自然不会当场就出来,柳携鹰见最后一道菜下去一半,连忙起身提议:“天色不早了,还是先走吧,我困乏了。”

可问荇比他更加眼疾手快,早在他说前就给十人杯子里头添满茶。

茶没喝完,柳培聪是不乐意走的,他老神在在道:“年轻人动作快,可也得先让我们老人家把茶给喝完,你说是不是?”

愣是又让柳携鹰悻悻坐回原处,如坐针毡了一刻钟。

好不容易熬完这段时候,柳携鹰连临走前那些客套话都说不下去,臀部似被丢了炭,急匆匆从椅子上弹开。

让他来醇香楼,和让他受酷刑简直没分别,什么菜味都没尝出来。

“柳二少爷……”

问荇迎上来想要送他走,柳携鹰却避如蛇蝎般躲开他,甚至不惜过门槛时趔趄了下。

“啊啊啊啊啊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