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的民风依旧和云和镇更像,而且在交界处,带了些两不管地带独有的混乱。

他们下马车后走了一段路,已经招来许多过路人不怀好意的目光。

还有些无事可做的孩子跟在他们后边,吹着草哨,不明不白地突然发笑谈论他们,跟了足有一刻钟时间。

“是马上要到了?”

柳连鹊微微思忖:“对,应当是……”

“再往左走,前面就是。”

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,丝毫不理睬周遭的恶意。

他们头上悬挂的正午太阳明晃晃得刺目,虽然不炽热,但也足够让些不长眼的人歇了心思。

终于,小孩们也没了耐性,嘻嘻哈哈骂了两句问荇听不懂的方言,踢了脚路边可怜的石子,随后撒开脏兮兮的脚丫,跑得无影无踪。

更糟心的事还在后头。

卖地的那家人倒是重诺,地契一换,已经趁着冬日如约搬得无影无踪,现在不知道是在哪个镇子里头安家落户了。

有田埂划分区域,属于他们的地皮非常好辨认,柳连鹊虽然也没来过,但老仆也同他详尽描述。

同柳家之前分给问荇那些零碎地不同,这二十亩地连着片,从他们站的路口一直连到处小河边,小河隔开的另一岸是其他人家的地盘。

泾渭分明。

可两人走了一段路,发现情况有些不对。

“兄长,为什么那片地里种了白菜?”

他们视力都很好,柳连鹊也几乎同时发现了异样。

离他们五六丈远的地方,那原本属于他们的地里,突兀地生长出瘦弱的白菜苗。

“去看看。”他微微皱了皱眉,“地契上写得清楚,的确是我们家的地。”

两人加快脚步,踏进只有杂草的田里。

柳连鹊不适应在田里走路,差点踉跄着摔倒,还是问荇眼疾手快扶了把。

“小心些,反正白菜苗不会跑。”

他挽住柳连鹊的胳膊,抬眸看向不远处。

“种白菜的人也不会。”

云和这一带偏暖,冬日若是胆子大也能种菜,但收成和品相自然没其他时候好。

白菜苗的模样像是刚过完年种的,现在不大不小。

种菜的人疏于打理,菜苗个个长得歪歪扭扭,而且叶子发黄,不是问荇脚下踩的黑土该种出的菜。

哪怕长菜再不好看,也不可能是哪里吹了阵野风,恰巧风就在地里播了一片白菜。

很显然是有其他人占了他们家的地。

来一趟云和,果然有些收获。

在禾宁村时,问荇没遇到过这类事,估摸着是原先有土地的那家子有哪个邻居心思不正,又趁着地皮空出去新主家没来,这才趁虚而入。

“也没见到有谁来到此处,我们去同此处百姓打听?”柳连鹊提议。

他们现在也不种地,他不介意让这片地种些别人家的菜。但这也不是有些人一声不吭,胡乱占地的理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