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会,他又没犯什么事。”

问荇笑道:“况且只要你分走大部分家产,他就用不着赶着学那些学不懂的知识了。”

“歪理。”

柳连鹊轻轻笑了声,语调略显疲乏:“我先睡去,晚上再来寻你。”

要是放在之前,他会觉得问荇掉进虎窝遇到了天大的麻烦,不要命也得和问荇多叮嘱两句。

可现在他开始惜自己这条问荇挣来的命。

“你要是吃不惯糕饼,就让厨子做汤羹,柳家厨子更擅长做汤汤水水。”

“你要是晚上还累,就别来找我。”

“反正过几日我们还能见。”问荇揉了揉小纸人的脸,上边的灰已经被他蹭掉大半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柳连鹊再没了动静。

往后几日柳夫人没来找过问荇,但院子外传出消息,七日后柳家还得开次更大的会,到时又得多来十几个旁支。

这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,陆陆续续的有柳家人想到问荇的住处附近“偶遇”他,借此探虚实。

问荇前几天还肯出门,遇到问他话的就装傻充愣,弯弯绕绕一点风声也不露。

“我只是个赘婿,也分不清您说的这些事。”

一套质朴无华的话让再狡猾的人都无计可施,他们明面上又不好刨根问底,也只能再找机会。

但问荇不给他们这机会,见到来问他的人多,他干脆就依照柳连鹊的话锁住院子不出门。

厨房端来的汤羹果真比糕饼味道好得多,柳家厨子们很纳闷问荇怎么知道他们哪几道菜做得好,压根想不到问荇身边有个纸人给他做参谋。

“夫郎,你该去睡觉了,不是说后天启程吗?”

夜色渐沉,问荇靠在浴桶里,手上拿着块布,锲而不舍擦纸人脸上的污渍。

制作符箓的纸非常坚韧还防水,他用这法子擦了好几天,原来脏兮兮的小纸人已经变得很干净。

屋里只有木桶中水晃荡的声音,问荇无奈地将纸人摆在旁边搁盆子的椅上。
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,刚才纸人头转了。”

柳连鹊对术法掌控算不上纯熟,偶尔会弄得纸人到处乱跑,还摇头摆尾,他自己却察觉不到。

“你再不作声,我就当你想偷听我洗澡。”

“……你先洗着,我去休息。”

柳连鹊终于中了套,落荒而逃。

确认柳连鹊是真走了,问荇这才把手搭回桶里。

也许是怕他在柳家吃亏,柳连鹊比之前要黏人得多,他连续控制纸人超过半个时辰就会头晕,却总时不时要冒出来和问荇搭话。

有时候问荇去院子里转一圈,本来被他挂在窗边晒太阳的纸人就靠到了凳子上。

白天柳连鹊出现得少,到了晚上才会变多。

问荇知道这是柳连鹊白天在忙着来康瑞的事,到了晚上还得连轴转,来操心柳家。

他擦干身上的水,即使知道柳连鹊已经不在,临睡前还是认真和纸人道了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