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连鹊示意身旁的家丁接过锦盒,他语气重了些:“在病房前议事不成规矩,若是有什么要紧事,请随我去议事堂。”

见柳连鹊完全能适应掌权者的角色,趁着柳连鹊没注意到他,问荇不动声色压低蓑衣,悄声离开柳夫人的居所。

他走了一盏茶时间,路边冒出个下人,跑上前来拦住他。

“问公子。”他双手捧上一把朴素又结实的油纸伞,“大少爷说今日恐要下雨,让您就算披了蓑衣,也别忘记带上伞。”

原来方才是看到他了,还装作看不见。

问荇勾起唇角,接过纸伞,递给家丁十文赏钱:“让大少爷也早些回去休息,别受风冻着。”

“多谢问公子!”

家丁收了赏钱,喜笑颜开转身离开。

……

“外边没下雨,问公子打伞做什么?”

长清不解地看着进来的问荇。

他这才将伞小心收拢,把带给道士们的吃食放下,一本正经道:“夫郎担心我受凉,所以让我要打伞。”

长清沉默了。

他就不该多问!

“夫郎,百年好合!”

鹩哥似乎是被触发了什么关键字,又开始扑棱着翅膀嚷嚷。

“百年好合————”

“问公子,对不住!”

长越慌忙捂住自家鹩哥的嘴,在一群道士惊愕的目光下,匆匆带着鹩哥躲进屋里。

“百年好合,好合!”鹩哥挣脱开他的手,锲而不舍地喋喋不休。

“没事。”问荇微笑。

也不知他夫郎怎么陶冶鹩哥情操的,这鹩哥还挺有眼光。

赵小鲤忍住笑,通报了个好消息:“长生师兄今晚就能回来,他说请到在山里的师兄师姐们了!”

居然真能让长生轻易请出来不爱出山的道人,问荇也有些意外。

问荇同他们说了几句安排,便起身告辞。

“我还需要归家一趟,我们今晚依旧在昨夜的巷口会面。”

外头依旧没下雨,问荇慢腾腾拿起纸伞来。

赵小鲤无语凝噎:“小舅舅,连鹊哥让你撑伞,理当……不是让你在没雨的时候撑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问荇点了点头。

众目睽睽下,他来到了客栈外,撑起那把纸伞。

道士们齐齐沉默,赵小鲤撇了撇嘴。

罢了,他也不该多说。

遂柳连鹊的意,原本看着要下雨的阴天不知不觉放晴了。

为避免被当成奇怪的癫子,问荇走出去一段路后收好伞,脱下蓑衣帽,从小道拐进大道,堂堂正正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