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们不知情,也感觉不到害怕,反倒是眼睁睁看着这群人走到面前,自己肿胀处的疼痛渐渐消散。

卯时上下。

原本昏迷不醒的病人们不约而同悠悠转醒,欣喜若狂的至亲扑在床头失声痛哭,他们却呆愣看着屋顶或是窗外,似是没寻回魂魄。

昨晚遇到的都是谁?

他们记不清面孔,头脑中一片空白。

柳夫人醒得晚些,长生和赵小鲤早已离开,只有问荇坐在她床头。

她费力张了张嘴,却没能发出声。

问荇猜到了她要问什么:“连鹊给了我腰牌,所以我才能进来。”

柳夫人脱力地躺在床上,认命闭上眼。

柳家特制的腰牌只有两块,一块在她手里,另一块在柳连鹊手上。

这腰牌半边青玉半边百年柳木,极其难仿造,见牌如见人。

他连要紧的玉腰牌都能随意给问荇……

“既然您已经醒来,我就先走了。”

问荇起身:“并非有意打扰您,只是替我夫郎分忧,毕竟他为了柳家,昨晚一整夜未睡。”

柳夫人怔愣间,问荇已经推门而出。

过于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了眯眼。

虽然被怨气侵蚀的百姓短暂得到安宁,但也只是缓兵之计。

必须要除掉根源。

下人过来通报,说柳连鹊还等着他一起吃早膳,问荇加快脚步,往卧房处赶去。

“我昨夜遇到了怪事。”

等到关上门,柳连鹊开口道。

问荇离开游船后,他不经意间扫了眼窗外的江景。

柳连鹊入夜后的视力比常人好得多,只是一眼,他就察觉到了异样。

江上涌动着黑色的雾气,打着旋在江心转悠,却没有上岸。

黑雾飘了一小会,眨眼睛又散得一干二净。

“可除去我,画舫上无人可见。”

他试着旁敲侧击问了几个小厮,他们都觉得江上风平浪静,而在船上的道人们恰好那段时候没往窗外看。

“让道士们去江中做法,今晚再上画舫探查,交给我就好。”

问荇思忖了片刻:“我猜是他坐不住了。”

这些天隐京门的道士们也在搜捕逃出地宫的长明,但他在漓县留了太多处怨气,道士们找得很费劲。

水属阴,若是长明藏在江底,那就好解释了。他现在现身,理当也是再难藏住。

让留在柳家的道士去报信,两人接着吃这顿忙碌之中难能可贵的早膳。

但总有些人想要破坏这份安宁。

柳连鹊的粥才喝了一半,家丁为难地敲开门:“大少爷,有徐家公子求见。”

问荇放下汤匙,抢在柳连鹊前头问:“是徐家哪位公子?”

原本要开口的柳连鹊意识到什么,低下头安静地接着喝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