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汤红棉,他跟丁玉珍也不可能走到离婚那一步。
那苏染染就依旧是在他身边长大的,又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生疏呢?
关于苏家的恩怨,苏染染在上高中的时候,出于好奇又问过了丁玉珍。
也不算是全然的一无所知。
上一辈的恩怨她不予评置,可上一世自己被那祖孙时不时找上门来指着鼻子骂的事,她却不可能毫无芥蒂。
“苏同志,你今天如果只是想来找我叙父女情的,我想你可能是找错人了。”
本来就没有感情,硬要让她摆出父女情深的姿态,着实太过为难她了。
听到这话,苏怀仁脸色有些黯然。
知道她不耐烦听这些,他只好道明来意。
“染染,我这一趟来是想让你回苏城去看看,认认老家的亲人,你已经二十年没有回去过了,家里的人这些年也没少念叨着你。”
他没有直白的说让她认祖归宗,可苏染染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?
脸上的笑有些嘲讽,她玩味道:“苏同志来这一趟,不知道令堂知不知情?”
听着她生疏的称呼,苏怀仁心里一阵苦涩,可她的询问又让他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。
“你奶奶知道的,她还催我快点把你带回家。”说完,像是怕她不信,苏怀仁又说起来了谭秋梅的好话来,“她现在就在家里等着你!”
谭秋梅摔这一跤虽然晕过去了,不过并不严重。
谭秋梅不肯住院,中午的时候就吵着回家了。
现在的确是在家里等着他把苏染染带回去。
然而听到这话的苏染染,却觉得讽刺极了。
上一世谭秋梅刻薄的嘴脸还历历在目。
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,逮着她就是一顿警告,让她别妄想让苏怀仁出钱出力给她治疗。
每每想起她们那副嘴脸,苏染染就觉得讽刺至极。
而这个她生物意义上的父亲,真的对那祖孙俩做的事一无所知吗?
想到此,苏染染目光又冷了几分。
“苏同志你可能搞错了,那是你们的家,不是我的。我是跟我妈的,她在哪,哪里就是我的家。”
听到这话,苏怀仁急了。
“我是你爸,你怎么能这么说?不可否认你妈的确是找了个厉害对象,可他真的对你好吗?如果他真的有心,又怎么会让你们夫妻待在西北这么穷苦的地方?”
这是苏怀仁最不能理解的地方。
苏染染的男人是军人,而丁玉珍的对象显然也是个高级将领。
以他的能力,把沈贺调回京市不是一句话的事吗?
“染染,如果你肯回家,我可以动用我的关系把你调回京市,以后你也不必在西省吃苦了。”
闻言,苏染染笑了。
“比我苦的人多得是,边疆垦荒的战士,油田煤矿的工人,甚至是每天下地干活的农民,哪个不比我苦?如果人人都怕苦,那谁来建设国家?”
这话直接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,在这讲究奉献的年代,谁要是怕苦怕累,那可是要被鄙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