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丛凝操控着溯影,眼神望向拏离。他既不想得罪敖危月,也不想委屈师弟,于是又把选择权抛回了他手中。

拏离只略点头。此时天幕上画面已分作两边,一边是紫金鼹眼见着饲主中了迷烟,神智昏聩,双眼翻白。它努力撕咬着薛紫宁手臂,希望能让她清醒。半片光幕中净是血色。

另一边,则是薛紫宁神识中的画面。拏离坐在巨石上。一道粉烟从那颗略显妖异的眉心痣中化入……

然后他就开始双颊泛红、神情迷离、衣衫散乱……

也不知薛紫宁是有哪来的生活经验,能把这种场景想象地如此生动。那轻颤的睫毛,紧抿的下唇,鬓边汗湿的额发都清晰无比,更别说沿着衣领一道散开,被汗水润泽的雪白肌肤。

少数弟子未经人事,也看不透他这是如何,只当是薛紫宁恨透了拏离,在幻想中让他走火入魔。

可有一部分人显然不是这么想,一时间满地修士、支支吾吾。蔺含章更是有些瞠目结舌——他一具尸体都觉得汗流浃背,恨不得把看见这一幕的活人 两只眼睛全剜瞎了。

偏偏拏离在此时拍了拍他的肩膀。蔺含章本就处于某种怪异地紧绷状态,被他一碰,浑身上下雷劈似的难受,眼神也有些不加收敛。

拏离见他像是气着了,收回手婉言道:

“始作俑者都已往生了,你也不必这么气恼。我以剑心入道,没那么容易走火入魔。”

他说话声音不大,但在场也都是耳力好的。不由得同时在心中叹了一句:他好单纯啊!

蔺含章一口牙差点咬碎,面上还要摆出副受惊姿态:

“……没想到她心思这样恶毒,若真让她得逞,哪怕对师兄渡过金丹雷劫有半分影响,这二人就是魂飞魄散也不够抵的。”

两个“单纯”人儿,就这么把那日场景再看了一遍。好在薛紫宁的构思也只到拏离胸口两寸,就去做她的成仙梦了。

梦中,她可是成了仙门爱徒,拳打金丹,脚踢元婴——那个一脸讨好地递上仙丹,还要被她辱骂的人,不就是此时脸色铁青的敖危月么。

她平日里也就是这么对待薛氏兄妹。可她也教了他们法术,还把一只七品灵兽赠给了紫宁……怎么她竟这样恨她,半分……师徒之情也无么!

一阵血气翻涌,她险些站不稳,拱手道:

“拏离,今日之事,是我管教弟子不力,委屈了你。”

“……无妨。”

身旁还有几个凝真弟子,显然也是她爱徒,个个温声劝导:

“师父莫急,薛师妹一定是染了鬼气,惑乱了心智。”

敖危月冷笑一声:

“还说什么鬼气,我看是人心里有鬼!”

说罢,她甩下众修士,腾空而去。

在她消失的方向,一团黑影从空中落下,被拏离稳稳接住。

“她连金丹雷劫都能渡过,竟不能承受背叛。”

无视紫金鼹希翼的眼光,拏离把这只小灵宠递给了蔺含章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