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颜昀说着了,我们那一届的校庆,几乎是后来十年九中所有晚会的典范。
其中《音乐之声》的录像每年都会被学弟学妹翻出来,甚至还被多次复排。
不过联排过后,我和蒋翼莫名大吵了一架。
那段时间我们似乎总是在吵架,因为丁点的小事就会冷战。那次是我们在录音棚录音,中午的时候,所有人都去吃饭,只剩下我和郭靖还在调试设备,庄远突然折返回来。
郭靖有点奇怪问:“你怎么没去吃饭?”
庄远手里拎着三份米粉:“带了几份回来,你们俩趁热吃。”
“你也一起吧。”郭靖过去摆碗筷,庄远和他换了个位置,摆弄一下话筒,唱了《雪绒花》的第一句。
声音是深冬的风,冰冷清爽。
我随口和他接唱,仿佛那天在台上一样自然,互看的时候却莫名想起小时候被声乐老师操控的窘迫,不觉都哈哈笑起来。
郭靖招呼:“来吃饭吧。”
我蹦跳跑过去,看着打开的餐盒有点为难。庄远买的是尖椒猪肝码粉,平时是我最爱吃的,可今天大姨妈造访,吃辣会肚子疼……
“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是吧?”庄远问。
“嗯是呀。”我跟他笑,挑了一口米粉塞进嘴里。
录音棚的门这时候开的,蒋翼和亦菲进来,男孩子手里拎着一只硕大的袋子,扫了一眼我们和桌子上的米粉,没什么表情把食品袋放在码旁边,身边的女孩子笑盈盈献宝:“来吃煎饼果子和奶茶,好重呢,多亏蒋翼说去陪我买,要不都拿不动。”
我走神咬到一块辣椒,瞬间辣得眼睛发红,嗓子发哽,急忙忙找水。
“喝这个。”蒋翼递过来一杯可可。
我不理,一手推开,跑到饮水机前面接了热水,可太急了却烫到舌头。
蒋翼几步走上前,蹙着眉语气不善,“你长脑子做什么的,能不能小心点!烫到哪?”
“不用你管!”
蒋翼气急了捏着我的下巴就要看,我一把推开他,舌头疼得说不出话,却咬牙一颗眼泪也不掉。
两个人面对面,我疼得喘气,他脸色铁青也是呼吸紊乱。
郭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:“来吃饭吧。”
我拿了衣服转身出门:“你们吃吧,我去找念慈他们。”
蒋翼没跟上来。
我沿着录音房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,心里乱糟糟的,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。
这么点小事,怎么突然就闹了别扭呢?
那之后两年,我才懂得为什么会难过,然后是再之后很多很多年,我才明白,我们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长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