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祟闭了闭眼,不想再提那些让他痛恨的过去,“就他们做的那些事,让林家倒台,一点儿都不过分,对不对?”
他在问时岫。
时岫想了想,告诉他,“虽然被仇恨牵着走不对,但你的母亲如果还活着,她一定不会愿意看到害她的人活得那么恣意。”
破产了,成为他们曾经不屑一顾的普通人,失去凌驾于规则之上的特权和财富,被法律所束缚,为了温饱而奔走,该是比杀了他们还痛苦的一件事。
“我就知道。”黎祟低笑。
他就知道时岫不是那种迂腐的人。
他会理解他,他会赞成他。
时岫不解,“知道什么?”
黎祟没有回答他,他看着窗外磅礴的雨幕,突然说道:“太晚了。”
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时岫理解成他想要上楼去休息。
时岫从车里拿了伞,刚要递过去,就看见黎祟揉了揉眼睛,又甩了甩脑袋,看起来像是酒意上头,头晕目眩。
喝那么多酒,外面雨又下这么大,难保不会跌倒,还是把他送上去吧。
时岫撑着伞打开副驾驶的门,黎祟从车里出来,跟时岫料想的一样,要不是他扶着,黎祟早就头重脚轻地摔了。
黎祟半边身子靠在时岫身上,就像下午祁溟靠在时岫身上的样子。
电梯缓慢上升,在二十八层停下。
黎祟完全醉了,时岫从他要钥匙,他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时岫往他口袋里摸了半天,才掏出来钥匙打开门。
进门后时岫第一时间去找玄关灯的开关,胳膊才抬起,被醉鬼拦截。
黎祟嘴里嘟囔,“那边,睡觉……”
话说着,跌跌撞撞地往前走。
时岫肩膀被他搂着,被动地向前,所幸摸到了卧室门口,两人直奔中间那张大床。
时岫已经很小心不被带着跌在床上,黎祟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,提前封锁了他所有的撤退线路。